“……要三份鲷鱼烧！”
五条悟越过了熙熙攘攘的人头顶喊出这句话。正在做鲷鱼烧的那个人如他所愿地抬起脸，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夜风吹过这个人的前发，福耳上的耳钉闪着黑色珍珠一样的光芒，烟花在摊子的头顶炸开，人群的声音变得遥远又模糊，苍蓝色的眼中映出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又一次找到了夏油杰。
五条悟拎在手里的、刚刚捞到的金鱼在塑料袋里扑腾个没完，“哗啦”一声之后，那条金鱼终于挣破袋子掉到了地上，张着嘴吐出一连串挣扎的泡泡。
“啵啵。”
它说。
点完单的五条悟从愣怔里回过神来，蹲下身戳了那条小小的无辜金鱼两下，发出快乐的应和。
“对对，待会就要去啵啵了！”
这是第九次的人生。
五条悟记得一切。他带着记忆降生在世界上，然后、不需要刻意去寻找，也许是灵魂相吸引，他和夏油必定会在青少年时期相遇。根据五条悟积累下的前八次的经验，夏油杰会在他们好好地接吻以后恢复记忆。
每一次他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夏油杰的变化：他的心脏会停跳千分之一秒，随后迅速心率加快体温升高。而不需要六眼去观察的，就是夏油杰脸上的表情。
第一次的时候，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梳理彼此的心情。在没有咒力与咒灵的世界里，夏油杰失去了自己选择的真意。这样活着到底是幸福还是痛苦，缺乏氧气的火焰熄灭后是否只剩下燃尽飘散的烟灰——因此五条悟决定，由自己成为夏油杰活着的真意。
这样拉拉扯扯了很多年以后，夏油杰最终留下的主要不满变成了针对五条悟还保留着六眼和术式的抱怨。保留这种能力是不是在作弊？话又说回来，连咒力都没有、能力要怎么运作，这是什么原理？不过那毕竟是五条悟，五条悟的存在就是不讲道理。想通这环以后，那一次的夏油杰“哈……”地吐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亲了亲五条的眼睛。
在第五次左右的时候，五条悟问夏油杰：杰会不会觉得我太烦人了？明明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许一切就结束了。夏油杰从被子里跳起来量五条的额头温度：悟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前几天才通过国家医师试验现在正好拿你做做实……给你看看。
经过了一连串“可是杰通过的是齿科试验吧”“没关系一通百通”“难道是准备谋杀亲夫”“悟会给我留下多少遗产啊”的没营养对话后，夏油杰用身体压住了五条悟。
“悟想要结束吗？”他问。
“永远都不想要结束。”五条悟回答。
第六次第七次的时候，他们发现重生的世界不止不是沿着时间轴前进的，也可能不一定是他们熟悉的现代社会。比如第六次是在一个剑与魔法的国度——那一次夏油杰也终于找回了他的咒灵操术，或者说是死灵术。第七次是在核战争后的某个地下联邦国家。
但是无论在什么世界，五条悟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然后共同度过一生。
这就是第九次了。是个非常不错的正常的世界。
五条悟把第六个苹果糖的签子扔进垃圾箱。散去的人群中夏油杰的身高还是非常惹眼，跟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明白了运行原理之后，五条悟尝试过在各种场合亲夏油杰——从万丈高楼的天台到田间长屋的壁橱，从学校的屋顶到街边的咖啡店；剑与魔法的那次，他们在打败大魔王的庆功演讲上亲成一团，所有市民看着他们的英雄一边吵吵着“看看场合啊悟，话说回来骗我那么好玩吗？”“只要是杰怎么都好玩！”一边从城堡阳台打到天上然后消失不见。
这一次想要赶紧亲吻杰，然后报考同一所大学、继续形影不离的生活。这么想着，五条悟注意到他的尾行对象走到了海边。
是渔村的孩子吗？怪不得没在镇上见过。这个时间的海边根本已经没有人了，而夏油杰还在向偏僻的礁石区走。那边的水会很深吧？
“杰！”
五条悟自信又大声地打了招呼。
应该很明显听到了声音，但是那个人影走向水边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五条悟挑起了眉毛，迈开长腿追过去。
“杰，喂！在叫你，等一下啊！”
就在接近水边的礁石上，气喘吁吁的五条悟抓住了他。
“干什么要跑，我很友好的！”
虽然常识来说一个刚见面就尾随还叫出了别人名字的陌生人怎么想都是Stalker……但是他可是五条悟。而对面的人是夏油杰。所以不应该……
“杰、为什么不说话？”
他发现了违和感的来源。身穿着普通T恤短裤、看上去只是一般的中学生，这样的夏油杰这个时候应该开始暴怒做好打架准备了才对。这么安静的夏油杰不正常。
被他用两条手臂锁在胸前的人抬起眼皮，眼神锐利的狭长双眼狠狠瞪着他，拍着他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这一次杰是哑巴吗？……唇语和手语我都没问题哦，看得懂！”
他对面的人挑起眉毛，把手放在了一边的耳朵上，侧过脸对着他。在手掌的映衬下，神色的耳钉过分招摇。确实是黑珍珠。
“……不是吧杰，这个动作不就是表示你明明听得到吗？”
那个人又翻了一个白眼，在他的注视下掀掉自己的上衣，包住拎在手里的包裹。一时间目瞪口呆的五条悟忘记了他刚刚的目的。
“……没事吧，为什么这么热qin……”
最后的音节没有说出来。因为夏油杰又迅速地脱下了裤子。瞪大的湛蓝双眼中映出了一双修长有力、肌肉匀称的光滑的腿。甚至没有穿内裤。然后就在他的目光中，这双腿蓄力蹬住了礁石，猛地跳了起来。
“！”
双股无声地合二为一，人类的肉色皮肤迅速被暗紫色闪光的鳞片覆盖，最终呈现出鱼尾的形状随着腰部的扭动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圆弧，宽大柔软的尾鳍还在五条悟的头上“啪”地拍了一下。
“……等等！”
五条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用力抓住了那条滑溜溜的尾巴。
“扑通”一声之后，海岸边恢复了安静。
夏油杰扑腾扑腾地甩着尾巴。
糟透了。他只是想给菜菜子美美子带点人类的点心回去……糟透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话又说回来，这个人类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能在水下面呼吸？已经到水平面下多少米了……压力应该也不能适应了吧？
夏油减慢了向水下游去的速度，他想把人甩开，但是没想把人弄死。就在他将要停下的时候，抓在他尾巴上的手猛地向上伸展，扣住了他的腰。
“？！”
夏油杰被吓到了。胯骨旁扇动着的、薄得透明的腹鳍突然炸开，又迅速收拢。在海平面的光线已经无法透射入的水下，五条悟一脸玩味的表情——他的墨镜甚至都还没从脸上掉下来，嘴巴咧开了一个让人感觉绝对非常不妙的弧度，整个人灵活又快速地以一种澳洲的暴风雨之夜、树袋熊抱紧了桉树的姿势夹住了夏油长长的、摆动着的尾巴。
只剩下离尾鳍一小段长度可以自由活动的尾巴无措地划着水保持在海洋中的平衡，抽空猛拍那个谁的后背。
在靠近的时候，夏油杰感到了一丝违和。在五条悟的身周有一圈奇妙的空间，这空间隔离开了水，他的尾巴却自然地穿过去，在他的身上啪啪啪啪拍出一大片潮湿的印子。
应该就是那个空间让他可以在水面下呼吸。但是为什么自己可以穿过去，夏油杰目前没空思考。
“放开，想打架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哇，杰说话的声音变得好奇怪，为什么会……啊，因为你是小美人鱼。”
什么小美人鱼，这个人怎么回事。夏油的尾巴停了大约1秒，然后继续猛拍五条悟的后背。
“现在放开我，我送你到岸上去。”
“不可能吧，因为感觉相比送上去杰好像更想把我沉塘……”
“再不放开就真的要沉塘了！！”
他们确实在下沉。没有办法划水——不如说赌气与其划水干脆用剩下的那截尾巴进行没什么用的攻击，夏油杰和来历不明却知道自己名字的人类男性一起向深海缓慢坠落。发着光的水母从他们的身边漂浮过去，在更远更黑暗的深处，传来了鲸鱼的长吟。
“算了，就这样也行，这也算是新体验。”
那个人类男性这么说了。
很难理解这个疯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挣扎着的夏油杰突然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下巴。在他因为震惊而愣住的时候，那个白毛的年轻男士嘟起嘴吻了他的嘴唇。
一瞬间。
也可能是上百年。
时间与记忆被“轰”地塞进了脑袋里。人鱼僵硬地被人类按在怀里，一直扑腾个不停的大尾巴顺从着身体的僵硬、安静地从背后反勾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夏油杰无意识地张开了嘴，他最熟悉的海水并没有灌进来，反而是清甜的苹果糖味的舌头窜了进来。
不对。
当脑子终于可以转动之后，他一边纠缠着那条舌头一边想，海水没有这个人来的熟悉，他的一切“最”都应该是属于五条悟的。
有力的手臂在五条的背后交叉，紧紧回抱住自己刚才还想要推开的人。在无下限术式隔开的小小空间里，黏糊糊的水声在空气中回响。那条舌头扫过了他的上颚，在前庭来来回回舔个不停，被他用舌顶开，又不服地粘过来交缠。
气喘吁吁的人鱼摆了摆尾鳍，柔软地蹭过五条悟的脸蛋，然后让自己的尾巴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来、在水中流畅地动作着，确保他们不再下沉。
“什么啊悟，吓唬我很好玩？这是第几次了？”
“杰自己不会数吗？十以内都数不过来了以后要怎么办，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症了？”
夏油杰用腹鳍威胁地扇了五条悟的侧腰一下。
“感觉悟越来越不好满足了，是不是下一次就准备直接强暴我？”
“欸、杰喜欢那种吗，强硬一点的那种？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啦——”
拖长的声音里，夏油杰再一次咬住了五条悟的嘴唇。曾经他是比较暖和的那个人，可是人鱼的体温偏低，现在的五条悟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挂在身上的人肉暖炉。他抓紧了自己作为人类时穿的衣服，懒洋洋地推搡着青少年人的胸腹，示意他松开盘在他尾巴上的腿，好方便他快速带着这个作弊的人类回到自己的住处。
“稍微松开一点，悟，这样我没办法游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他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放到了上衣的口袋里，现在很自然地拉着夏油杰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的腰上。虽然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行动，但是把主动权交给杰也很好。他好奇地戳着那片一直在扇动的薄薄的腹鳍。
指尖被“啪”地拍了一下。
“所以这个世界是有魔幻生物的设定吗？说起来杰上岸是做什么，就想学学鲷鱼烧怎么做？”
“给美美子和菜菜子带点点心，好好包起来了。她们两个还不会变化腿出来，所以……”
“欸、又是她们两个。每一次都在，粘杰粘得好紧——明明不记得。”
周边的景色在变化。人鱼在水中游动的速度很快，但是被无下限术式包围的感觉让他失去了自在。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可能就像是套着宇宙服在失重的太空行走一样。总是踩空。夏油杰重新寻找着平衡。
五条悟在观察。六眼传递着所有的讯息——海底的讯息。外观奇妙的软体动物、甲壳类、硬骨鱼、哺乳动物，在没有自然光线的世界中静静地让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只有人鱼的鳞片是散发着晕染的光的。他看到在一个晃眼的瞬间就慌张收进了岩石缝隙的有胳膊那么粗的章鱼的腕足，还听到巨大的龙虾张合钳子的咔哒声。
每多认识一点点未知的世界，都是将生活在这里的一部分的夏油杰吞进肚子里。
“杰，你说的变化包括什么？鳃？鳍？鳞片？尾巴？——声音也是，好像变尖了。之前还不愿意和我说话。”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些。声音是在空气里传播的问题……而且悟太可疑了。没有……亲我，我又不知道悟是悟。”
夏油杰尽量压低了声音。过于专注在在无下限术式的包围下在水中行进这件事上，他粗心地忽略了五条悟的动作。
“那里呢？”
“那里？哪里？”
在意识到应当因为这句话提高警惕之前，夏油杰被五条悟按住了肩膀掼入了一大片招摇的浅粉色珊瑚中。一大群花色各异的鱼蹿出来，慌慌张张地游向四面八方。
活珊瑚虫倒了八辈子霉，擦过瞬移边沿的那部分应该已经成佛了。这是夏油杰的第一个想法。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衣服——里面还有带给菜菜子美美子的点心，然后这只手被五条悟打开，那件衣服和其中的包裹被拎出来、用袖子系在了一枝珊瑚上。
“下面，现在是什么样？好像看不到啊。”
纯净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平平的腹下，夏油杰几乎要迷失在纯白的睫毛颤动的节奏里，直到（对他来说）过热的手掌贴到了腰胯皮肤与细鳞交界下几寸的地方时才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之后，他从鼻子里哼出来了一声短促的笑。
“居然先在意这个？”
算了算了。他想。反正也没和菜菜子美美子约好什么时候回去，点心已经是凉的了，不介意再多等一等。因为冲击散开的长发有一部分飘出了无下限术式的范围，在水中浮浮沉沉。夏油杰伸出手，抚摸着五条悟的侧脸。
“什么叫‘这个’？对杰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吧、所以说！”
闹别扭的猫科动物嘟着嘴咬他的指尖。夏油杰露出一个微笑，闭起了一只眼睛。
“那就自己来看看啊？如果我兴奋起来的话，悟就能知道了♡”
好热。
都是人类的时候，明明觉得悟的体温是凉爽的。夏油杰在吻中这么想着。托了自己说的话的福，现在五条悟在致力于让他兴奋起来——明明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因为是悟的话，他怎么都会被调动起来的。
像羽毛一样的抚摸从下颌滑过脖颈两侧因为被隔离了水而紧紧粘连闭合的鳃片，探究地试图掀开的手被夏油拍开了。自从大约在第二次的时候，五条发现轻柔得好像几乎碰触不到的爱抚与粗暴的揉捏一样、都可以让夏油在他的手下颤抖起来，这种仿佛挑逗的动作就越来越常见地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性爱当中。指腹绕着乳晕若即若离地打转带来的焦躁让夏油杰忍不住在舌与舌的交缠中更加用力，通过类似的动作排遣堆积的躁动。
话又说回来，这也无非是饮鸩止渴罢了。
五条不会因为察觉到这个原因而改变自己的节奏，夏油也完全清楚这一点。麻酥酥的细小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地摆动着长长的尾巴。他的挚友早早脱掉了衣服与他的系在一起，现在他们肉贴肉地靠在一起。五条悟的味道包围着他，与海水冰冷的腥味不同，他在这熟悉的甜蜜温暖的味道中感到了晕眩，唇舌黏糊糊的交缠里，他下意识地用指尖缓缓绕着五条雪色的头发。
血流在加速。肌肉在收缩。皮肤变得越发敏感，尽管这个身体的乳头尚未经过开发，但还是在执着的挑逗中充血而尖尖地挺立了起来。就算是在光线昏暗的水下六眼也一定能清楚地分辨充血成就的红色，即使经过了这么久，体会到这一点的夏油仍然会感受到少许因为性别认同带来的困惑和羞涩。一部分的他想要挺起胸向五条展示，说“是悟让这里变成这样的”，另一部分的他小声地抗议，男人的那里不应该这样。
但是。但是，话又说回来。
“……悟、差不多了吧，我……快要……”
勃起的小小乳尖在两根手指的指腹的捻动中颤抖着，这种细小的颤动牵动着他的全身，连腰侧的两片腹鳍都在哆嗦。幸亏现在是躺在珊瑚中，如果因为不能控制身体的平衡而在水里踉跄甚至翻一个跟头，那对人鱼来说绝对是最大的耻辱。夏油用舌尖舔了舔五条悟的嘴唇，示意他和自己拉开一点点距离。
皮肤贴着皮肤的时候，是没办法看到的。
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的手臂从五条的颈后放下来，夏油杰顶着自己并不清楚的眼眶中的水雾、面颊上的红晕、嘴唇边的涎液，对五条悟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是鼓励的微笑。
“这是给很乖的悟的奖励。请~看~♡”
他说。
六眼听话地扫过他的胸膛与小腹，跟随着他的手指停在了某几片鳞之间。有力的手指执行着轻柔的动作，就在那灼热的视线中扒开了鳞片中一条蠕动着的裂缝。
粉色。在暗紫色、微弱发光的鳞片的包围中，藏得很好的缝隙口溢出柔软、浅粉色的嫩肉。尽管已经被无下限术式隔离开了干燥的空间，那其中还是汩汩地溢出晶亮的黏液。
“杰、杰？这是什……”
五条悟少见地结巴了一下。口腔内的粘膜加速分泌着唾液，他的喉结蠕动着吞咽口水。本来就因为夏油那个痴迷又色情的笑容硬得不行的五条现在睁大了眼睛瞪着那条还没有停下震惊他的裂缝，狰狞的肉棒因为眼前的景色跃跃欲试地一跳一跳。
薄层的环状肌肉束推挤着彼此，将充血而半勃起的性器翻出阴茎囊，从泄殖腔的顶部探出头来。颜色要比腔内更深一些，因为平日埋在体内而没有包皮裹覆的桃红色柱体颤巍巍地在五条悟的视线里哆嗦着变硬、变粗、变长。
“悟喜欢吗？”使用着人鱼那比他记得的那个人要稍稍尖锐柔软的声调的夏油杰说，“人鱼都是……嗯！！”
人鱼的身体猛地弯折了起来，尾鳍的尖端像是过了电一样哆嗦着。五条悟突然地挪动了身子，把那根东西吞进了口中。人体的口腔温度灼痛了人鱼脆弱敏感的粘膜，夏油的双手离开了自己下身揪住五条的头发，可是也仅止于此。
“悟、等等、这里先不要……嗯♡♡♡！！！都说了♡♡”
粗糙的舌苔剐蹭着滑溜溜的柱身，没有被设计为需要面临这样的场景的重要器官可怜兮兮地在人类的口腔里颤抖，疼痛和快感一起沿着椎骨窜上头顶，因此而让手臂与尾巴都麻痹地失去了力气，只能软软地垂下来。呻吟声在无下限分隔出的空间中软绵绵地回响，五条悟就在这个声音中满意地继续品尝。
与其说是阴茎，结构上好像更像是女性阴蒂的放大版本。这种东西长在杰的身上未免太过分了，他想，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做点过分的事情。他用喉咙口压迫着最前端的部分，用舌头不断地刮着柱身，收紧了两腮用力地嘬，五条悟抬起眼睛，看到哼哼着的夏油杰咬着嘴唇，胸前被他玩到红肿的两点随着剧烈呼吸的胸膛上下起伏。
就着唇舌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感上佳的尾巴，五条悟感觉到口中那根性器颤抖得失去了节奏。以一种温柔的爱怜和恶意的责备各掺半的态度，他用灵巧的舌尖沿着刚刚发现的、阴茎背面的输精沟来回滑动，拿出了舔草莓牛奶棒棒糖时的投入与决绝，还刻意用粗粝的舌面折磨着那里的嫩肉。好像喘不过来气了一样的尖声抽泣传到他的耳朵里、随后，人鱼的精液直接顺着那条精沟射进了他的嘴里。
很腥。
但是这并不是他结束口腔中动作的时候。为了延宕绝顶的时间，他比刚刚更猛烈地玩弄着夏油的阴部。经过反反复复近乎痛苦的爱抚而更加敏感的粘膜层因为过度接触而让人鱼的整个身体都在痉挛，五条悟随便用舌头翻着精沟舔开，他手下的尾巴就像坏掉了一样哆嗦起来，带动覆盖体表的无下限术式范围拍着无辜摇曳的珊瑚。
“悟、悟♡♡♡嗯、真的不要再♡♡让它、回去♡♡♡♡♡”
音色乱飘的慌乱句子从他几次转世的伴侣口中急乎乎地说出来。五条悟吞咽着刚刚含在口中的精液，喉咙蠕动的动作又让那个人发出了短促的小小尖叫。
他已经明白了“回去”是什么意思。
缺乏保护的、射过精的半软的阴茎生理性地想要缩回到阴茎囊内。可惜的是，五条悟在半途就已经用手按紧泄殖腔，威胁地掐住了那根可怜玩意儿的基部。
把已经缩小了的人鱼性器吐出口腔，五条悟伸出舌头向焦点模糊的眼睛中飘着水雾的夏油杰做了一个鬼脸。
“才不要呢。”
他说，长腿拍着水让自己重新与夏油面对面。映入湛蓝双眼的是暗紫色虹膜中失焦扩散的瞳仁，吐出口腔的鲜红舌尖，呼出热气的颤抖嘴唇。他手中的人——人鱼——声带震动着发出颤巍巍的、很难与呻吟区分开的疑惑声音。他用手指与抽搐着想要收回阴茎的环状肌肉做着一面倒的拉锯战，像叼着一条鱼一样舔咬了一会夏油杰伸在外面的舌头。
“杰没问题吧？”他用诱哄的语气讲出来，眨着宝石一样的眼睛嘟起嘴做出超级期待的表情，“因为我们是最强的嘛，杰、可以为我再硬起来吧？”
答案其实不重要。晕乎乎地答应他的杰会被他夸奖，暴起青筋地表达反对的杰会被他压制。管他可以不可以呢，反正五条悟不会放手。他把玩着那根东西就像猫咪用爪子抱紧了逗猫棒，带着好奇、爱怜、十足十宣誓所有权的气势以指腹磨蹭正在被强迫缓缓重新充血的性器，观察着被珊瑚包围的身体一阵一阵地痉挛。海底水流的沙沙声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场雨，夏油无力的身体让他想起更早以前的一个巷口。
回忆让他焦躁，五条悟希望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占有他的唯一的一切。
一切。
他亲吻着夏油的嘴唇，一边继续强制刚刚射过的人鱼的阴茎勃起的动作，一边撑开了阴茎下方隐隐收缩着的泄殖腔口。并非设计为在干燥的环境进行交媾的结构分泌出的润滑不会太多，但是也已经足够了。粘液亮晶晶地从粉色的肉缝里被挤出来，五条悟扶着自己的阴茎抵住那个地方。
“杰。”他在唇齿间轻轻地呼唤，“杰，回神。”
细长的眼睛中逐渐聚集起焦点。夏油喘息着，蹙着眉毛咬了他一口。
“你之前想说什么来着？人鱼都是……？”
狰狞的龟头跃跃欲试地向软鳞之中的肉缝钻。尽管如此，五条悟仍然在控制自己。
昏昏沉沉的头脑到底还是掌握了现状。瘫软无力的尾巴扫着其下的珊瑚，夏油杰眯起眼睛，拂开五条悟的手，自己接管了在那个缝隙上的动作。
他拉扯着泄殖腔的边缘，把自己柔软地蠕动着的核心完全暴露给五条悟。
夏油杰调动着面部的肌肉露出一个微笑。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需要我说吗♡♡悟只要进来就能发现了吧？”
在他面前的瞳孔猛地缩小了。夏油杰差点就以为五条悟的瞳仁会变成猫科动物警觉的一线。与此同时，撕裂的错觉与疼痛从下身传来。五条悟的性器毫不留情地直直插入了半根，稍微抽出了一些之后，又强硬地顶了更多进去。
“杰好坏♡”就算使用着那么粗暴的动作，完全感受到了人鱼因为过量的冲击而本能地发抖，五条悟还是在甜甜地向他撒娇，“这么勾引我的话，没办法保证不把杰弄坏来着。”
尖利的指甲在五条的手臂上抓出了深深的伤痕，明明可以使用反转术式治愈的，五条悟却任由血腥气弥漫在这个深海中的小小空间里，同时刺激着两个人的大脑。被利刃劈开的疼痛和容纳了五条的满足撕扯着夏油的神经，他的小腹绷紧到几乎要抽筋的地步，难以控制的发泄欲望让他一口咬在五条悟的颈侧。撑在他的体内的那根东西因此又涨大了一点，他用牙研磨着口中的皮肉，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系列代表着“骗人”“去死”“停一下”“算了，反正你不会听”的呜鸣。
“好软啊♡……”因为终于尽根没入而稍稍给了他一点空间的白毛蹭在他的耳边，用又甜又快乐的声音详细地发表着这一次肏他的经验心得，“和以前好不一样，进口紧到箍得我发疼，里面凉凉的，又软又会吸……没有说以前的杰不会吸的意思♡”
这么说着，那根几乎要烫到他的东西又挺了一下，向更深处碾一碾，直把夏油顶出了一个哆嗦，“杰，还有前列腺吗？不是还很喜欢被顶S结肠？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夏油杰试图翻一个白眼。但是他没有这个余裕，因为体内阴茎的主人显然认为已经给足了自己休息的时间，拖着缠覆在性器上的粉红色软肉向外移动，一边抽出撬开他的这根可怕的东西一边赞美着他好紧太会夹了。
可是腔道的收缩根本就不是出于他的意志控制的。夏油杰暂时没办法发出粗重的喘息以外的声音，终于调整好的呼吸在下一次凶猛的挺入中被再次打乱。不仅仅是身体内部的问题，对软肉的拉扯无法避免地牵动着人鱼的阴茎的根部，他被操得连涨起来的雄性象征都摇摇晃晃，呜咽着喘出一连串难以连贯的破碎呻吟，尾巴扑棱扑棱地拍着水，却被掐着腰钉死在人类的性器上，像只可怜的飞机杯一样用自己的泄殖腔安抚这只激动的猫科生物。
恍惚的、无法连接到现实的思维轻飘飘地想到，大概猫吃鱼也算是无论什么世界的本质法则之一。
火辣的刺痛与酸胀的饱满感觉很快将他拖回这个世界。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在他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五条悟白皙的脸蛋上浮着一层浅浅的晕红，舔着嘴唇哼哼着“真的好舒服”“杰的里面好舒服”。这些话让他的心口和小腹同时涌出奇怪的酸软热流，脸和耳朵也都烧得像起火。他被顶得不断发出抽息的鼻音与尖锐的呻吟，尽管如此仍然没有办法缓解体内堆积得太过的电流，只好乱摆着鱼尾表达现在正在承受的过激又倒错的快感——再怎么说，人鱼的生殖器官也不是为了没有水流作为缓冲的活塞运动而设计的。
然后突如其来地，那个地方在他小声的抽咽中被肏到了。那声理应低低的哭腔变成了短促又高分贝的尖叫，很快被声带的主人艰难地收缩着肌束吞进喉咙里。生理性的眼泪簌簌从眼眶里滚下去，夏油杰的嘴唇哆嗦着扭曲，恳求地叫着五条悟的名字。
“悟、那里♡♡♡悟♡♡先……呃！！！”
这句话断在五条悟又一次顶了一下那个位置的时候。
“这是什么？”六眼的术师盯着他抖得不成样子的小腹，语气里面全都是跃跃欲试的好奇，“杰，这就是你说的……？”
五条悟又向那环肥厚还有些硬度的结构撞了一下，得到了在自己肩膀后面疯狂抓挠的人发出的大声的哭喊——具体的内容却因为说话的人口齿不清且断断续续而完全无法理解。
这是擅自降下来了的子宫口。人鱼都是双性身体，杰想说的应该是这个——五条悟这么想到。真好。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杰这副被肏到崩溃的样子，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杰向他发出希望受孕的讯号。
为什么呢？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纠缠、终于萌生了作为雌性的本能吗？原因倒也无所谓。总之必须要满足杰了，这是他作为最强组合的另一方的天职与义务。
被插到快要烧起来了的身体又一次聚集起了力气想要逃开。这片珊瑚虫都要被胡乱扫来拍去的尾巴团灭了也说不定。五条用自己的手掌按紧了夏油杰的后腰强迫他与自己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因为这样的动作、两人的小腹夹住了人鱼脆弱敏感的阴茎，五条悟的龟头又虎视眈眈地碰触到了魔幻生物体内的子宫，毫无理性的悲鸣从夏油杰的喉咙口溢出来。
哎呀，杰就是这样。五条悟想。在极端偶尔的情况下会奇怪地闹起别扭，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也是他能给予的东西，却怎么也不愿意开口。
嗯嗯嗯。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
他早就完全理解了。
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泪把夏油杰的脸模糊成了乱七八糟的一片。五条悟亲了亲他的眼睛，身体核心的力量带动着腰胯的动作，狠狠地向人鱼的内里发起进攻。
“————！！！”
绝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最初也没有考虑过什么会不会被撬开那里的问题。明明只是以类似恶作剧一样的心情来逗他的伴侣的。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在这个时候被玩弄子宫的话会彻底坏掉的，不对，兴许不是身体坏掉，而是脑袋因为无法处理兼具痛和爽的过量信息而坏掉。被自己和人类的皮肤夹在中间急剧地摩擦着的性器是不是射了，虽然输精沟湿乎乎黏答答的，却完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悟、悟♡♡呃♡♡♡♡♡哈♡♡啊♡♡♡♡♡”
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了。他本能地知道这一点，因为那可是悟。悟选择了要做的事就绝不会停下来，他拥有第一手经验。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拼凑出了五条的名字的音节，好像只要叫出来就能感受到安心。被沉重的撞击一下一下凌虐着重要的地方的门户，夏油杰发出了颤抖得七拐八弯的声调，嘴唇哆嗦得不像话，无法闭合的口边淌着涎液。
“哇呜♡好色♡♡”同样气喘吁吁、声音在颤抖的那个人说，一边嗯嗯地、好像舒服得受不了了一样地呻吟着一边舔着他的耳垂，绕着黑珍珠的边缘划出湿漉漉的圈，“一脸下流的痴女样，杰♡♡♡”
对于这句话的回答，只有破碎又不成调的抽泣和惊喘。
“这里可还空着呢，”五条继续，不怀好意地顶住了子宫口，转着腰研磨被硬生生撬开的、瑟缩着的细缝，“想要我的精液吧？”
——甜蜜的、烧灼的、疼痛的。
“想要我直接插进去、全都射给你吧♡”
——甜蜜的、烧灼的。
“杰、最喜欢我了不是吗♡”
——甜蜜的。
在人类又硬又烫的龟头确实地肏开了宫口的瞬间，夏日祭的烟花在夏油杰的脑子里炸开。痉挛着的漂亮肌肉泛起诡异的粉色，头发早就因为摇头甩得凌乱，腹鳍和尾巴一抽一抽地弹动着——接触不到水流因此没有办法张开鳃，他频繁地开合着嘴唇，像一条真正的、被抛到岸上脱水的鱼一样试图接触到更多氧气。
然后他迟缓地意识到了。
氧气正在变少。
在无下限隔离开的空间中，五条悟代替海水给予了他满足生存的需要。现在这个人按住了他，一边在失守的子宫中浅浅地戳刺，一边低声地诱哄。
“放松♡杰，什么都不用想♡”
也没有办法去想了。再次射精的阴茎仍然因为泄殖腔过分拥挤而暴露在外，被强行打开的体内最稚嫩的部分被一下一下地捅到发疼，抵抗令人感到恐怖的快感和难过都在逼他急剧消耗空气，被无下限滤过的氧气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大脑进行逻辑思考。
烟花爆炸带来的白光因为停滞的认知延续在他的脑海里，海洋流动的沙沙的电波声侵入他的听觉，这是夏油杰——以人鱼的身份——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坠入水中时体会到的大海的深邃与空茫。
“悟♡♡”他毫无知觉地嘶喘着，重复着现在还保留在他思维中的唯一的音节，“悟♡♡♡♡”
“我在哦♡”
他最熟悉的声音告诉他。
肺泡已经在火烧火燎地尖叫着吐出气体的时候，突然而来的海水淹没了夏油杰。脖颈两侧沉重地贴合在一起的鳃片痛苦地张开，急切吞入的海水经过鳃丝的过滤将氧气送入他几乎要瘪掉的肺部，脑中无垠蔓延的白光带着呼啸的哨声极速收缩成一个他面前的点。
是五条悟。是他雪色的短发和宝石蓝色的双眼。
这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无下限术式在下一秒再次将他收入容纳的空间，短时间内两次切换呼吸系统让他拼命地呛咳起来，下身几乎是套着子宫、沉重地在他的小腹上顶出凸起痕迹的阴茎让这呛咳的调子古怪地带上了甘甜的哭腔。
夏油杰不会知道在他失神的这段时间自己的腔道是怎样急切又淫乱地吸吮着在其中肆无忌惮进出的性器，更不会理解在这个瞬间爆炸的快感让本来不应该分泌那么多液体的泄殖腔像是坏掉了一样抽动着喷出一股一股带着甜腥味的汁液，除了从紧紧插着一根火热的塞子的孔洞边缘汩汩地向外冒以外，还有一部分是沿着输精沟被强行泵出来的。那看起来就像是用阴茎潮吹了一样。
健康又具有活力的躯体现在已经基本处在了瘫痪的边缘，肢体的末端随着五条悟最后的冲刺不时地微微抽搐。刚刚还被戏称露出了痴女的表情的脸上剩下一片空白的迷茫。只有声带还在好好地运作，不断地因为过重的顶弄发出夹杂着“悟♡”的甜蜜呻吟。
“嗯~~要到了♡”
遥远的声音这么说到。
“杰最喜欢的东西♡要射进去了哦♡♡♡♡”
什么人的声音这么说到。
“杰♡没问题吧？会好好地为我怀孕吧？”
悟的声音这么说到。
好像是对这个问句的答案有着异常的信任，话音都没有落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捅进了最深处、抖动着龟头射出了精液。与人类体温相当的浓稠白浊冲在被顶得红肿又脆弱的子宫内壁上，几乎失去反应的、好像是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什么发声玩具一样的人鱼猛地抽搐起来，因为滚烫的刺痛而发出了一阵柔软又微弱的哀鸣。
可是与那声音里无可逃避的绝望相反地，夏油杰恍惚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他要回答那个问题。
因为那可是悟。因为那可是自己。
“没、有♡♡♡♡没有……问题♡♡♡♡”
他说。
“因♡为♡♡♡♡我们、♡♡嗯……♡♡是最强的嘛♡♡♡♡♡♡♡”
五条悟的头顶上有三个连续且依次减小的肿包。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强力的拍击留下的杰作。
“很痛啊！杰、好过分！”
乖乖抱着夏油杰的衣服及其内含点心、被夏油杰揽住腰在海洋中快速前行的五条悟发出委屈的惊呼。
“到底是谁过分啊？我看悟下次真的就会强暴我了。”
“但是杰也有爽到嘛。得了便宜还卖乖，呜哇，白眼狼——”
人鱼的腹鳍拍了他一下。
五条悟安静了下来。
大约一分钟。
“等到菜菜子和美美子学会小美人鱼变身，就来岸上住吗？”
“唔呃。不能想象没有电力和网络的生活吧？”
“那也不一定，不是遇到过魔法世界吗？说不定下一次我是匹人马、杰要来骑我呢？”
“——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人马的那根东西到底是在前面还是后面？”
“也说不定有两根吧？”
“……那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要骑悟。想都别想。”
五条悟发出了一串快乐的笑声，还搀和着“欸——不要嘛，考虑一下啦一定很刺激！”的劝说。
直到最后不堪其扰的夏油杰回身吻了他，五条悟才收住笑声，在唇齿的厮磨中轻轻地说。
“还有将近三十年可以好好考虑呢，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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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的设定：五夏27岁时会直接进入下一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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