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夏油杰试图把五条悟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
“……已经知道了,所以悟先起来一下,这样我没有办法看手机了!”
额头冒着青筋的五条悟跃跃欲试,准备把夏油杰的手机摔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昨天就已经被杰唬弄过去了今天说什么都要让你正面回答!”
“你倒是说要我回答什么!?”
“杰是想要被我抱还是想要抱我!”
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房间。
“哈?!”
这是夏油杰在极大的震惊之后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在得知了自己——或者说“自己”——被“悟”杀死了很多次以后,虽然表现平静,但是复杂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用了一个晚上来消化所有信息,然后在周末的早晨,所有汹涌的情感在五条悟的一句话中汇总成了这个音节。
“‘哈?!’是什么意思啊?!”
始作俑者的表情显示出主人的十二分不满意。宝石一样的眼睛上方,缺乏色素的眉线皱成了一团,整个面部的形象因此变得非常扭曲。像是摔跤选手一样纠缠着滚在地板上的两个人的其中之一使用着擒锁类的技巧,整个与另外一位扭成了大型的人体麻花。
“‘哈?!’就是人类表达不理解的那个‘哈?!’!”不得不放下手机推着那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夏油杰对他吼回去,“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问题,不觉得中间跳过太多了吗?!”
“啊?怎么?杰难道还要我从表白到牵手到亲吻然后无理取闹地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全套流程做下来才考虑这个问题吗?现在的爱情小说都不会这么写了,杰太老土了吧!”
“什……你现在不就是在无理取闹吗?!”
莫名其妙的争吵停止于夏油杰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是硝子。
就算再蛮不讲理地打闹也不会真的打扰正事,保持着扭结的姿势按下接听键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一同听到了典型的、属于慵懒的周末早晨的迷迷糊糊的声音。
“喂、喂——能听到吗?杰?”
硝子自顾自地在电话那一边说。
“我来关心一下,你有被悟强奸吗?”
寂静再次笼罩了整个房间。
放下手机以后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几乎在同时爆发出了大笑。
“你这家伙……到底对硝子说了什么啊!”
“因为、那天杰都没反应啊!那就只是不过脑子乱说的,饶了我吧!”
刚刚还注入了一定程度的力量的手臂上的动作双双变成了放松的环抱,在秋日的凉爽温度中,紧贴的身躯用热度温暖了彼此。根本是超恶劣的话,一点都不好笑、搞不好需要寻求警察帮助的震撼声明,却让两个人笑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悟也会不过脑子?这不是已经想好答案了吗?还在假惺惺地问我?”
“什么啊,我可是真心实意地给了杰选择!杰不领情的话,我就自己选了——”
夏油杰把五条悟额头前的刘海撩了上去。闪着快乐光芒的眼睛弯弯地看向他,里面的笑意浓厚得像是他早晨浇在烤薄饼上的蜂蜜。被这张脸诱惑的时候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夏油杰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那就交给悟。——先说好了,不管你怎么选,我一定要能爽到才行。”
根本就晒不黑的白皙皮肤上突然泛起了相当鲜艳的红晕。五条悟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番茄一样,脑袋上冒起蒸汽。
“杰、杰,说这种话,杰是在犯规吧?!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啊?!?这个坏男人,一定这样骗过了很多人的心吧——”
“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还有赶紧放我起来。”
“才不要,杰就给我在这里躺一天吧!”
“你找揍吗?”
一边笑着一边从地板上挣扎着坐起来,扶着险些被打翻的无辜茶几,夏油杰听到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的五条悟语气坚定的宣言。
“给我三天准备。一定让杰爽飞到天上去。”
8
“虽然说是准备……”
……也不必准备得这么齐全吧。
夏油杰看着摆了整床的道具。从润滑剂避孕套到跳蛋按摩棒再到浣肠用具一应俱全。正坐坐姿、周身闪着光芒的五条悟在床边看着他。墨镜已经摘下来了,那双浅蓝色的双眼中有明摆着的“快来夸我”几个字。
“所以杰,让我来帮你做事前……?”
夏油杰吞咽了一口口水。
事已至此,是被美色欺骗脱口而出上交了选择权的自己自业自得。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给我在这里等着。”
五条悟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他知晓了无数世界中的自己与杰,体会了无数遍结果苦涩的人生,但是没有一刻让他觉得时间的流失仿佛凝滞,等不及的期待迟迟不出现在眼前。
在浴室的门打开的一刹那,擦着头发披着浴袍出现的杰——明明是马上就可以吃到的杰——比他永远也吃不到的秋冬季限定冰淇淋更让人垂涎。
“……不要直勾勾地看我,换你去洗了。”
那个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的人这么说。不知道原因是热水和蒸汽的洗礼还是对马上要发生的事的心情,夏油杰的颧骨上下弥漫着淡淡的浅红色,狭长的眼睛半垂下来,眼珠转到眼角指挥着他。
“——!”
在内心抱怨着“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色,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色吗?”的五条悟直接跳了起来。十分钟。从脱衣服开始计算,到把自己揉搓冲洗得干干净净围着浴巾跑出浴室,一共只花费了十分钟。
吹风机的声音甚至还没有停下来。
他走上前去接手了这个工作。夏油杰的发根已经干了,但是披肩的长度决定了发梢不会很快被烘干。很难想象他们有面对对方莫名其妙地说不出话的时候,但是现在看来两个人应该都是如此,所以只好用力度轻柔的抚摸与按压代替应该说的话。
话又说回来,应该说什么呢?
“杰,我要开始了”?“请多关照”?……怎么想都不对劲。连散乱在床上的各种道具都让人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了。
“……已经可以了。”
好像是平稳的声音,但是其中有一丝不确定的颤抖。这是夏油杰说出来的。
仿佛赛车的枪响,几个音节成为了一切的开始。胡乱扔到床下的吹风机因为电源拔断停止了工作,床上的两个人就着相拥而坐的姿势开始了亲吻。清爽的秋日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啧啧声响,翘课完成那个三日践约的大学生们胡乱地啃咬着对方的嘴唇,探出舌头搅成一团。
五条悟的手伸进了夏油杰的浴袍中。松松垮垮的衣带没有起到任何保护作用。光滑的皮肤在他的手下有些许颤抖,成年男性的体温比他的手心稍凉,皮肤下经过锻炼的肌肉紧张地绷了起来。并非是有意的排斥,想来应该是被他人接触的不习惯使然,但是五条悟不会管住他的那张嘴——
“杰、会怕哦?”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好胜心。
“啊?”
简短的疑问词之后是直白的行动。露出了白绒绒尖端的狐狸尾巴被五条悟的一句话引到炸毛,抖开了好学生的外皮,问题儿童眼睛里冒着火额角跳着青筋地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真敢说啊,我看是DT悟怕了才对吧?”
“……?!说得好像你自己不……”
后半句话消失在被咬痛的唇缝间。夏油杰的进攻带着一点较劲的味道,翻搅着五条悟的口腔试图取得胜利。胜利的终点是什么他不清楚,但至少欢愉是其中对两个人共同的奖品。
五条悟不会坐以待毙。他纠缠着夏油杰的舌头,从舌背舔到舌下的系带,捏住了夏油的腮边迫使他张开口,侵入到这个人的身体内部。模仿冲刺的节奏是他从“记忆”中学来的,像是突然过了一下电一样的颤抖从趴在自己身上的躯体里传出来,他知道了这是正确的一步。
他的手沿着夏油杰背部肌肉的纹理抚摸,最后按在了腰部正中间小小的凹陷上。没有什么敏感的神经、并非什么特别的部位,但是这个地方是夏油杰的敏感带之一。用手指注入力量在那里按揉一会,夏油杰的腰就会颤抖着瘫软下来,乖乖贴服在他的身上。
“……作弊……”
好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在亲吻的间隙恼怒地指责五条悟的夏油杰得到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浅白沙滩上的蔚蓝海水一样的双目中盛着蜜糖一样的甜美笑意,在夏油杰几乎迷失在其中的时候,五条悟咬住了他的耳垂。
福耳上的耳钉被他一起包进了嘴唇中。从耳根传来的细微麻痒让夏油杰猛地挺了一下腰,勃起的下半身直直撞在了一起。五条悟是个天分极高的学生,他在这个脆弱的地方啜个不停,把柔软的耳垂当做接吻的练习对象,用舌头拨过来翻过去,间或夹在齿列之间轻轻地咬。抖个不停的身体的主人不甘示弱地抚摸着他,粗重的呼吸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辨认的呻吟。
“胜负心太强会提前衰老。”五条悟故意在夏油杰的耳边说,向耳后的发际吹着热气,“而且这也是为了让杰舒服。”
夏油杰的回答是用一只手拧了一把他的脸颊。这只手的手势马上变成了握紧五条悟的发尾,因为被捏住了乳首揉搓的奇怪感觉而一颤一颤地松松紧紧。五条悟收紧在腰上的那只手臂,环抱着夏油杰翻了一个身,按住他的肩膀将口舌的战场挪动到了他的胸口。
就算是未经开发的男性乳头也已经半硬挺起来了。五条悟伸出舌,在凸起的尖端打着圈。他故意抬眼看着垂下眼睑的夏油,在咬住了手指急促呼吸的夏油杰的注视下展示着自己鲜艳的舌尖拨弄那个闪着晶莹水光还红肿了起来的乳尖的画面,最后在这个人挣扎着说出“不要看了”的时候心满意足地将那个可怜的小小肉块抿进双唇中间。
奇怪的快感。这种地方本来不应该有快感的,夏油杰想。好像蚂蚁沿着神经缓慢爬行,以胸口被五条悟咂吮着的乳头为中心,酸痒的感觉扩散到每一寸肌肉中,指尖难以控制地蜷缩起来,下腹抽搐着绷紧。因此产生的羞耻感像是锁链,让他束手束脚地放弃了反击,只能喘息着任由五条悟在他的身上探索。
不应该是这样的。
揉着他另一边胸口的手沿着腰腹下滑,按在被有弹性的布料好好包覆起来了的性器上。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年轻人的身体总是很难遮掩自己的心情,因此尽管只有亲吻和抚摸,夏油杰已经完全勃起了。很有分量的那团东西激动地在五条悟的手掌中搏动着彰显它的存在感,却没有被给予从束缚中解脱的机会,而是隔着内裤被用色情的手法揉了起来。
“悟……!”
坏笑着的五条悟重新吻住了他。唾液交换的时候,脑子也变得不清楚起来。被间接玩弄着性器的焦躁感与胸前细微麻痹的酸胀合流,让夏油的肌肉瘫痪、腰却饥渴地向上贴去。没有意识到这副景象是多么的急切又淫乱,夏油杰揽住五条悟的肩背抚摸着他的身体,甚至分辨不清在亲吻的间隙涎水早就顺着嘴角淌了出来,贴着颌线,最终滚进了散落的发间。
焦灼的欲望蔓延在全身上下,夏油配合着五条悟的手蹭动着下身,喉咙间隐隐藏着的呻吟从交叠的唇舌间漏出来;这细微的、像是示弱一样的声音在五条悟的手指突然提拉起乳头、用指腹狠狠蹭过闭合的乳孔时变成了一声划过声带的哽咽,弓成新月的腰突兀地僵直然后开始剧烈颤抖。
几秒之后,夏油杰激烈地挣扎着避开了五条悟的亲吻,带着粗重的喘息声跌回床上,拼命用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大脑一片空白。他抽搐着射在了自己的内裤里——世界仿佛都远离了他,只有那个黏腻湿滑且闷热的触感无比清晰。但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丢人——
不想让悟看到。
“……好可爱。”
遥远的声音这么说到。夏油杰只能听个七七八八,他的大脑还理解不来这几个音节的意思。射精之后的空虚感笼罩着他的身体,却有一个人在不屈不挠地继续在他的身上作乱。湿漉漉的舌头舔过了脖子,细白的牙齿咬在胸肌上,最后嘴唇停留在小腹,喷着热气在肚脐上画圈。
“杰这样是犯规吧……太可爱了。”
神智差不多回到脑子里的时候,夏油杰意识到自己的下半身被抬起来了。湿淋淋的内裤已经被扔到了一边,托起了他的腰还往下面塞了一个枕头的五条悟拉着他的手让他自己压住折叠起来的大腿,然后在他面前把润滑剂淋到了手指上。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仍然在拼命摄入空气的夏油杰漫无边际地想,这还是自己的功劳。现在那根手指要进入到自己刚刚清理过的地方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姿势?非让自己看着吗?会不会太恶劣了?
五条悟不管他在想什么。我行我素且我行我素根本有得到许可的大学生眼热地看着那个随着主人得呼吸而紧张地缩紧的入口,舔了舔嘴唇,把指头抵了上去。他很遗憾没能帮夏油浣肠,如果能看到那个时候杰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刺激。不过现在这样也行,他想,柔软的入口在他的视线下被一点一点地撬开,乖乖地抱着自己的腿的夏油杰没有多余的手挡住脸,那张端正的容姿上的红晕、羞耻、难堪和沉迷全都被他收入眼中。
原来杰在H的时候是这样的。怪不得。越来越喜欢杰了。
天生并非用作性器的器官因为之前的清理而柔软地吞进了五条悟的手指。夏油杰的喉咙里发出苦闷的咕噜声,大腿上的肌肉绷出脆弱的线条。他试图放松自己,不要让肠膜过于紧张地吸附在手指上,那对他甚至也不好——更清晰地感受到五条悟的形状,让他觉得很热。
托事前准备的福,异物只带来了诡异的饱而没有疼痛。话虽如此,直接被插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感受到半点快感,但是那种感觉——描绘五条悟在他体内的一部分的感觉——却像是一把隐秘的火,从他的下腹内侧点燃,缓慢却坚定地烧向中枢。
“好紧……杰,再放松一点。”
不然进去杰会疼的。
五条悟示意地在夏油杰的臀瓣上摩擦着自己的性器。尺寸上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玩意儿,就算比欧美色情片演员的平均水准也要大上一圈。狰狞怒胀的茎身上跳动着青筋血管,铃口处早就开始冒腺液,黏糊糊地糊在穴口附近。五条悟已经忍耐了很久,实际上,他还准备忍耐更久——因为要兑现那句“让杰爽飞到天上去”的承诺,所以一定要让杰完全习惯用后面接受他才行。
过量的润滑剂带来了湿漉漉的感觉,夏油杰艰难地呼吸着,想要控制环口的肌肉、内壁的粘膜、甚至分泌着奇怪液体的上皮,但是上述所有器官都拒绝了他。他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紧地勒住五条悟的指根,粘膜蠕动着磨蹭手指的指腹,肠液在刺激下慢吞吞地分泌出来,让他的内脏变成一片泥泞而潮热的沼泽。五条悟的手指在其中探寻摸索,他的神经告诉他那根手指翻开了所有隐秘的皱襞,抚摸过脆弱又稚嫩的肉膜,而迫不及待的第二根手指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了进来。
呈剪刀的形状分开的手指试图将他撑开,夏油杰呜咽着闭起眼睛,不想再面对五条悟过分执着认真的目光。就算脑子已经在混沌中碎裂成千万块,他也隐约知道悟在寻找什么。说不上是有半分恐惧还是隐约的期待,夏油杰在提前准备功课的时候也读到过,找到那里的话,哪怕是首次——
“——————!!”
过激的电流突然从尾椎窜过。
夏油杰的脚趾蜷缩起来了。
被自己乖乖分开的大腿根部的肌肉痉挛着抖动,刚刚闭合的细长的狐狸眼的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执拗地不愿意把眼睛睁开看到五条悟的表情。脖子猛地向后扬起,无法发出声音的尖叫收拢在咬紧的齿缝中,口水沿着嘴角淌出来,他对此浑然不知。前列腺被从内侧按揉的感觉太过鲜明,属于射精前一秒的快感被拉长,甜蜜和痛苦融化成一团可疑的玉球,像是黏糊糊的枫糖巧克力一样蔓进他的脑子。
支离破碎、神志不清,他甚至在恍惚中想到——啊,这就是悟讲的无限吗?
“那里……不……”
“好厉害……!”
微弱的、从嗓子里被挤出来的音节被打断了。有着天真的快乐、真诚的爱意的声音在反复不断地说着“杰,好厉害,一边发抖一边在吃我啊!”“屁股这么舒服吗?”“好色,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色?”之类的话,与此同时,那两根手指已经完全放弃了开拓和抽插,对脆弱的、肠壁后的腺体穷追猛打,注入了力量地按在那里不停地按揉弹动。
仍在不应期的性器半软着歪在小腹上,因为没有间断的刺激而哆嗦着淌出涎液。通红的龟头看上去真的十分可怜,五条悟握住那个沉甸甸的东西,着迷地用拇指粗糙的指肚摩擦起一张一合、暴露出里面粉红粘膜的尿道口。
“悟……!!!”
三个音节只发出了两个。之后变成了难以掩饰的哭腔。夏油杰的身体在五条悟的注视下吓人地抽搐起来,过量的红晕弥漫在漂亮紧实的肌肉上,舌头探出了嘴唇的外面,好像在为主人的淫荡道歉。甚至从枕头上浮起来了的腰胡乱地摆着,但是无论前后哪只手都没有给他挣脱的余地,顶开发狂一样蠕动的肠壁,折磨湿漉漉过度敏感的粘膜,延迟着残酷的快感的结束。
呼吸停滞了。缺氧。大脑完全不能思考。无法理解自己其实已经发出了类似哭喊的声音。
和悟之间的距离很近,但是听他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鱼缸。在这一瞬间,身体好像已经敏感到了可以接收一次细微呼吸带来的颤栗的程度,但是脑却无法分析、遑论控制那些快感与刺激。他像是一块短路的电路板,任由所有感官胡乱地闪烁、肢体肆意地痉挛。
“杰,高潮了?……跳过勃起、射精的部分,直接高潮了?哭着高潮了?后面也变得好软……好色,真的好色……杰,不行了,已经忍不住了。”
对话的对象无法作答,几乎是完全在自言自语,五条悟喘着粗气,飞快地抽出了手指,扶着自己简直要爆炸了的阴茎顶住那个翕张着好像想要吃下更多东西的穴口,狠狠捅了进去。润滑剂混着被玩弄出来的黏滑肠液让扩张进行得并不充分、甚至还在高潮中不停收缩的肠道稳稳把他吞到了根部,五条悟吐出一口满足又惬意的呼吸,攥住了无意识地想要逃离他的夏油杰的腰,把自己抽出到只有龟头的冠状部卡在穴内的状态,又一次用力肏进去。
几乎失去意识的夏油杰表现出的柔顺与温驯几乎让他疯狂。这不是正常状态的他的杰。半睁开的细长眼睛中的空白被染上毫无保留的情欲色彩,如果不是薄薄的嘴唇中在不断地溢出堪称妩媚的呻吟,那种空洞的目光简直会让五条悟以为自己是在奸尸。他知道很多世界里的杰和自己都发生过肉体关系,但是不亲自体验过就不会明白杰是这么让人沉迷。
腰好像停不下来一样前后摆动,不断把吸吮着他的粘膜肏开,红红的肉缠在他的阴茎上被拖出肠道外,又随着冲入被塞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夏油杰的意识终于降落回这张床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门户大开地敞向五条悟,无射高潮时的意识丧失让他变得绵软又易揉搓,于是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挚友、还是说现在应该叫恋人?就这样吃起了自助餐。滴滴答答淌着水的自己的肉棒在激烈的冲撞中一甩一甩地拍击在下腹上,不应期渐渐过去,他在五条悟不遗余力的性爱给予中被重新肏硬了起来。声带上不知廉耻的声音被他努力地压低音量,大概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五条悟不满意地低下头来亲他。
“杰……继续嘛。继续叫啊。”
五条悟拉着夏油杰的大腿扛上了肩膀,让他能好好地勾住自己的肩背,让下身贴合得更加紧密。凶猛剧烈的撞击没有因为任何事停下来,他一边用力肏他的挚友、他的半身、他记忆过无限个世界中的生生死死最终在新世界重逢的杰,一边啃咬这个人的嘴唇。他的手胡乱摸索着,够到了床上的随便什么东西就拿过来,打开开关直接按到夏油杰的胸口。
是一个小号的跳蛋。
夏油杰在唇齿的交缠中闷哼出几个肖似咬牙切齿的“不要”“太过分了”的音节,大致如此,五条悟懒得分辨。就算分辨了他也不会移开的。已经红肿起来的平滑肌与结缔组织可怜巴巴地被带有机械震动的无机物压变形,五条悟可以充分认定杰非常有感觉,证据就是发疯似的吞咽着他的、杰的屁股里的粘膜。杰空闲出来的手也没有反抗地拉住他,反而伸向了下面去握住自己的阴茎打起了手枪。
——色到家了。五条悟在内心这么感叹着。
就算压抑住呻吟只剩下鼻音也搀着甜蜜的颤抖,潮湿的呼吸难以汲取氧分,噗唧噗唧的、令人难堪的水声煽动着羞耻的神经。夏油杰希望自己的大脑能够对以上所有保持麻木,但是淫靡的气氛加剧了快感的上升,胸前的震颤让他发出苦闷的喘息,身体内侧的敏感神经好像在被坚硬的龟头殴打,爆炸一样快感让他的眼前一片花白。又快要去了。
究竟是理性在说“不得不这么做了”,还是感性驱使想要抓住精神的满足,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一切都化成虚无,这也许是本能也说不定。夏油杰像抓住了救生艇一样抓住五条悟的手臂,指甲在白净的皮肉上留下抓痕。快感膨胀到了巅峰,哆哆嗦嗦个不停的会阴和紧绷的阴囊都已经到了极限,从非原生性器官产生的陶醉感让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喝了酒,在这样的情况下,好像即使向那个还在不断进出他、甚至向着前列腺猛烈进攻的问题儿童求一求情也没有关系了。
“悟……悟,一起……”
要溶化了。想射。想要和悟一起射出来。
在他体内的冲刺像是被吓到一样停顿了半秒。随后、是更加猛烈的暴风雨,伴随着胡乱的“最喜欢杰了”“一起,一起之后再来一次吧”的发言,对前列腺、对乳头的责备变得更加用力且狂乱,五条悟尽情地发泄着蓄积过久的欲望。最后的顶撞狠狠压进内脏的深处,连结肠都快要被拓宽的可怕烧灼像烟花一样在芯子里炸裂开来。
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的叫声和精液同时从身体中迸发出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带来了几乎抽离所有力量的可怕绝顶,颤栗、痉挛、抽搐,每一根肌肉纤维好像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并且不吝于将想法实行。夏油杰在后穴被那根鼓胀着、一股一股射精的阴茎填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
“这家伙,这不是没有戴套吗……”
然后,不管是自身的愿意与否,他的意识都直直地坠落进了黑暗的深渊。
9
晚餐是黑椒肥牛芦笋卷搭配土豆泥。餐后甜点是草莓白巧克力派。十分难得的是,这一次的晚餐是由五条悟动手。起因是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了新鲜的草莓和白巧克力。一瞬间就明白了杰想要做什么,酸软又温热的可怕感受在胸腔左侧那颗拳头大小的肉里聚集。
“那就干脆由我来吧——!”
这样帅气的声明,并没有被第二个人听到。因为房中的第二个人躺在床上,暂且还没有睡醒。
在夏油杰晕过去以后也没有停下,一路高歌猛进搞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五条悟率先从床上爬了起来。夏油杰在这场性事里昏昏醒醒,做到最后两个人都发虚,但是事后清理的时候还是在浴室也来了一次。
没办法,因为真的太色了。
不过反正杰一定会原谅他。而且杰也确实有爽飞到天上去。因此五条悟禽兽得理直气壮。
虽然后面杰有说让他停下……有吗?有也不记得了。
心虚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五条悟自信又愉快,甚至吹起了口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黄油包裹住刻意切厚的肥牛片,隐含着手磨黑胡椒的呛辣、肉香味从料理台逸散出去,飘满整个开放式厨房。
“……很高兴?”
五条悟没有回头。相反,他向后仰了一下腰,看到一个倒悬在他的视野里的、眼睛还没睁开的夏油杰。指针已经指向接近八点,杰既然恢复过来精神,那么就刚刚好可以开饭。
“杰,再等一下哦,我把派放进烤箱里——”
一个脑袋砸到了五条悟的肩膀上。好像与完全睡醒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披散着头发的夏油杰咕咕哝哝着些什么。
把最后一个芦笋卷盛进盘子里,五条悟终于听清了这个人好像在抱怨地低低说着的话。
“……换一张大点的床吧……还有浴缸。”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梦。
精囊空空如也的年轻人就算挤成一团地睡了也实在提不起劲再做什么。温柔的吻之后,决定第二天继续翘课去买一张足够大的床。
“睡在杰这边还是睡在我那边?要不然干脆都换了?”
这也是可以以后再考虑的事。
昏沉黑甜的帐幕里,夏油杰睁开眼睛,看到了五条悟。沉重的眼睑、瘫软的肢体、沙哑的声音,所有一切都不在他自己的控制之下。
明白了。是“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与夏油杰”。
他听到自己断断续续地说,“悟,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很平静,他想。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啊,等一下等一下,还不可以动喔——”
在他的视线里晃来晃去的那个人这么说。额头上传来有着烧灼感的刺痒,这具身体的真实主人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即使在这种时候,也发出了轻轻的、揶揄的笑声。
“很在意那个吗?”他问。
五条悟这么说了。
“这个是你没有再被控制的证明,很重要所以稍~微忍耐一下!”
“悟,不要这么说话。”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了。
他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说什么呢杰,不要和我客气。托你的福我现在就这么说话,怎么样,自豪吗?”
“那你倒是先把自称改掉啊……”
“那个啊。”五条悟说,“我忘记了。因为这不是杰吗。”
额头的重要工作结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一边念叨着“不错不错,加速生长之后连疤痕都没有,我果然超强”,一边取下了眼罩。
“杰已经被我杀死过一次了。”他说,“诅咒师三两下就打跑了。让我再来第二次真的不行,只能把烂橘子们打发掉了。所以是死缓。啊可真是的,饶了我吧。”
“那么,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杰要怎么说呢——”
这不是他熟悉的五条悟的表情。没有轻浮夸张的笑容、没有心气旺盛的挑衅。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盛放着的是深邃的海洋。
于是夏油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困惑。他有好多问题,他有无法压抑的情绪,他甚至有不合时宜的、苦涩的嘲讽。
这具身体的主人想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在哪?”
这具身体的主人想说,“我绝不会放弃厌恶猴子。”
这具身体的主人想说,“居然就那样被封印了,你到底都想到了些什么啊?”
这具身体的主人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安静地等待着五条悟的下一句话。
“从零开始打造新世界,要来试试看吗?”
“……败给你了。轻小说还是不要看了吧。”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等到睡醒了,再去提醒一下悟不要看轻小说吧。
夏油杰在梦中想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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