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得狠了。
一连两天商清子都没有见到叶远熙。
他也并没有刻意去找。
陆双用完那个药,痛得已经比初时轻了许多。商清子夜里守在院子中,也放心了不少。
无咎结的印,大约是要拔得差不多了。
怎么能把陆双的身子养好,也是个问题。商清思量着回一趟藏剑山庄,从家中翻些山参松茸出来,许能调气理息;自然也要找相熟的秀坊姑娘万花大夫调配些补品,看看究竟如何才能把肺腑间的亏损补回来。
至于结印……商清子叹了一口气。
经了那天,远熙到底在想什么,他也吃不准了。
他本来没有想过把心底那些个话全都说与叶二听的。
可说了就是说了,后悔却也是来不及的。
后悔吗?
商清子想,定要说的话,恐怕是并不后悔的。
他对叶远熙,总归是有些内疚的。
全都说出来,倒像是个忏悔告白一般,反而舒坦了许多。
至于远熙之后会怎么想怎么做,他也就只能承担起来,只当算是为自己那些心思付出了代价。
或许远熙不甘被他利用,一走了之了也说不定。
那么那样虽然辛苦还需陆双忍受诸多,或者他便可以说服陆双,带他去过他很久以前想的只得二人的生活。
商清觉得自己的想法也确实好笑。
结印的是自己的弟弟便可以忍受,别人却不行。
但到头来,仍还是想着如何才能独霸陆双。
他这正想着,却听穿风贯云之声飒飒而来,带得他的衣袍都飘了起来。
——金光儿灿灿的藏剑弟子稳稳落在他的身边,重剑一收抬起头来,端的是丰神俊朗神采飞扬,少年风流全都写在了眉眼之间。
叶二一把抓住风吹头发乱黑丝糊一脸的他哥的手,脸上还挂着点笑:“哥哥,我想明白啦,我……”
他这话说到一半,神情却马上变了。
“陆双呢?”
商清子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愣神:“……在屋里。”
英姿飒爽的小少爷二话不说,立马松了叶大的手,推开了房门。
于是商清子也感觉到不对了。
不过是开个房门而已,其中缭乱的气息就溢了出来。
商清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慌乱之间只来得及将房门关上,二人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到了陆双床前。
眼前之人确实也在痛苦呻吟着,却全不是因为那药的样子。
乾君的本能,迅速地被勾了上来。
叶远熙涨红着一张脸咬紧了下唇望向商清子:“……这个药怎么会这样?你、这个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告诉我的?”
商清子的汗也滴下来了。
“……不知道。”
他只回答了这一句。
毕竟只是书中记载的东西,他的确是不知道这般变数的。
商清子闭了闭眼睛。
睁开的时候,便转向叶远熙,点了点头。
陆双在燥热之中醒过来。
他感觉到胸前似乎有手在搓玩着他的乳头,另一边却是揉弄着胸前的肌肉;熟悉的热度让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喘了一声睁开眼睛,直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
“双儿你醒啦。”
那边含糊地说了一声,好像是在等着他一般,就这样吻了上来。
甜。
舌尖狡猾地伸了进来,下颌被手卡住而无法合拢,被缠裹,被吸吮,从软腭到咽部都遭到了执拗的舔吻,对方的唾液被喂进口中,混合着的却有一部分因为无法吞咽而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陆双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却也还是感觉到在他身上肆虐的并不止一个人。
“你们……滚……”
他模糊地从口中挣扎着吐出几个音节,却遭到了惩罚性的噬咬;不只是在唇舌上,刚刚被遭揉捏的乳头被含入了温暖潮湿的口腔之中,被牙齿和舌头夹住提拉起来,嘬吮连带着突如其来的咬啮,焦躁并着快感如同细微的电流一般从敏感的肿胀地方传到了全身。
叶远熙松开口时陆双已经几乎无法呼吸,呛咳着急促地夺取空气,眼中早早便浮起了雾气。
“卑鄙……”
他这么说到,明明是咬牙切齿的,可声音却软得发绵,半些气势也无,竟有了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没有办法。
陆双绝望地意识到,他是抵抗不了本能的。
叶远熙的气息笼罩了他的全身。
识过滋味的身体渴求得发疼,陆双反应过来他那身后的小孔正自收缩着仿佛不满足时,恼怒愤慨得几欲将这两人就地正法。
这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脑海之外,被就地正法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商清子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挪动着坐到了陆双的后面,拉着人靠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用下面那根东西猥亵地蹭着他的臀缝。
他这时低头便将嘴唇贴到了陆双的后颈上,咬着那块现如今散发出浓郁的辛香气息的皮肤,放在唇齿之间轻轻厮磨。
若他是乾君,那么在高潮时咬破这个地方……。
商清这么想着,一边在那里吮吻啃噬着一边将手伸向了陆双的下体。
完全勃起的肉根一弹一弹地在他的手中勃勃跳动,因为握剑而布满老茧的手在细嫩的皮肤上滑动着,剥开了顶端的包皮去揉搓极端敏感的龟头。
他这一动作,陆双紧贴着他的脊背上那肌肉便瞬间绷紧,扬起了颈子狠喘一声,张着嘴露出两边的尖尖虎牙。
商清只觉这般令人爱怜,对着那个地方反复磨蹭抠挖,直把陆双当成了静心时弹奏的一把琴,嗯嗯啊啊地发出些好听声音。
这般把玩了一会,他的手便向下划过两颗睾丸,在会阴上轻轻一按赚来一声惊呼,之后揉在了那个翕动收缩着的入口之上。
可前面那根东西却也没被冷落,叶远熙舔舔嘴唇,仿佛是对着什么珍馐美味一般,张口便将那根东西含入了口中。
他并不觉得腥臊,坤君的体液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等的琼浆玉液。
叶远熙那边吸舔得带劲,却苦了陆双被撩得全身起火,神志不清地呜咽着,说不准是要骂还是要他们接着做下去。
敏感处被藏剑弟子沿着轮廓描绘刺激又兼之用口腔内的压力包裹吞吐几乎让他的思维被吹乱,急促而湿润的喘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却突然多了一声高亢的起伏,正是商清并着两根手指,从那几不设防的穴口,用力捅了进去。
触手所在温暖紧致,淫液充了润滑,商清的手指在其中磨蹭旋转着,时不时还要将那孔道中的黏膜分开,陆双挣扎着,想从那种耻辱感中挣脱出去。
他能感觉到叶远熙的舌头在他的下体围着柱身舔绕纠缠,商清子的手指在他的身体内部对那软肉按摩戳弄,不知是谁的手还在拉扯着的他的乳尖,他的身体本来就热得像是找了一把火,如今简直是整个人都被推进了岩浆里。
陆双无法克制住呻吟,却也不愿示弱;只把白森森的利齿咬进了下唇,既是要阻挡声音发出来,也借着那疼让自己清醒半分。
可清醒了倒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是让他的脑子不再混沌,好清晰感受到这二人在他身上的动作罢了。
既是不张嘴也总有些闷哼的鼻音漏出来。陆双几乎要被那在肉柱顶端马眼处钻磨的舌头逼疯,可他二少却用手箍紧了根部让他没办法射出来;急促得好像要骤停的呼吸声并着被弄得急了的鼻音飘在屋子里,陆双扭着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在挣扎,却兀地一声闷哼,颤抖着身子僵在了那里。
商清子看他这反应,挑了挑嘴角便腾出手扭过他的头,狠狠吻了上去。
那边手指却也不停对着那处找到的地方抚摸按压敲击揉搓无所不用其极,搞得陆双呜呜的气音发出来却又全都被他吞进了口中,品尝着柔软的舌扫过了坚硬的齿几欲探入喉咙之中,偶尔还要用牙齿叼住了陆双的舌头咬一咬再嘬吮。
黏黏腻腻的水声听在耳中全身的的敏感处都被肆意玩弄,身后快感的源头被摩擦得快要起火,前面那根还被嘬着吸着,陆双的脑子犹如一团浆糊,只觉再不发泄自己就快要疯要死,劲瘦的腰肢一挺便要射出来。
叶远熙倒也感觉到自己伺候着的那根东西突地涨大跳动得也不寻常,却眉头一皱用牙齿在龟头上一蹭,只听上面一声抽噎看这尖锐疼痛逼得那大猫软下去了一点,便将那尘柄吐了出来。
“好双儿,泄太多了你受不住的。”
他的声音也是带着些笑意的,陆双昏沉地听着,努力地喘息着想让呼吸平复起来,却仍是敌不过两个人手口并用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自己忍着,好不好?”
他听到藏剑的声音居然又向下去,在他的胯下变得闷闷的;陆双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夹紧双腿而不得,只能别扭地扭动着,感觉到叶远熙蹭着他的会阴处,潮湿的声音震动着他的臀缝。
“你就……用这里高潮吧,嗯?”
余音未消陆双便感觉有个软软滑滑的东西舔上了那尚且插着两根手指的地方,只觉脑子里面轰地一声,过份的羞耻让他踢蹬着绵软无力的双腿想把人踹开,叶远熙只用手臂一勾便把这走投无路的挣扎给压了下来,一边舔着一边还闷闷地笑着用鼻子去拱他,活似什么顽皮的小动物一般。
陆双的抽咽是停不下来了。
他那后孔处商清子的手指还在不断刺激着敏感到极处的那处,这般又加进来一条灵巧的软舌在孔道之中勾舔戳刺,不知是否刻意地发出些啧啧水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想要出精,可叶远熙的手仍然扣在他的性器根部,虽只是松松一握,却也让坤君的身体牢牢记着乾君所提出的要求。
他被叶远熙的味道包围着,当下之情,根本无法发出半分违抗。
这当真是本能与本能的厮杀,陆双无法明了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是爽快还是痛苦,半睁的金色眼睛中浮满了水雾,意图弹动的身躯被一言不发的商清子的手臂牢牢箍住,浑身的燥热没有半分出口,只能用苦闷的喘息呻吟来排解。
欲海浮沉没个尽头,陆双正自挣扎着,却感觉在后面折腾着他的东西都撤了出来;偷得一时半刻的安定,有所作为也不过只是能大口呼吸几口空气罢了。
他被提着坐到了牛鼻子身上,被他从后面抱住,然后便感觉到什么坚硬而粗大的物件抵上了那处。
是了,陆双混沌的脑子里七七八八地想着,他们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
年少时都不曾有过的事情,而今他竟然任人鱼肉成了个待宰羔羊。
容不得他想完。
商清子贴着他的颈侧啃咬着那截暴露出来的脖子,催动着腰身慢慢地将自己那孽根压进了陆双的后穴。他对陆双肖想已久,如今终于得手,只觉浑如进了天堂,被那软肉一吸一咬地包裹按摩着,险些便要把持不住泄了去。
他粗喘着揉着手下挺翘的屁股,慢慢地在陆双的呜咽中将自己完全埋进他的身体里,咬着陆双的耳朵向里面吹气。
“双儿,再打开些,”他不太稳当模模糊糊地说着,舌尖卷住了耳垂吮着舔着,“让我……进到里面去。”
陆双想让他闭嘴,还想让他滚;体内的压迫感多少缓了他的燥热,他说不出话,只好偏过头去躲闪商清子的唇舌。
他这般移动身形,倒让后面那小穴吞吐得更加厉害;商清子被如此一激,再管不了那许多,沉着气狠狠向里一顶,直让陆双尖叫一声,之后便一下下开始了直当着要将那软肉全部肏开一般的沉重的活塞运动。
陆双遭了这般强硬的动作呜咽一声挣动着想要逃脱,却偏又被这两个人夹在了中间,前前后后都是练家子的一身好肉,动都没个地方去动;摇着头用手去推拒,却被叶远熙叼住了嘴唇握住了手牵到他的下面放到那根火热滚烫的物事上,圈住了不让他抽手回去。
他那声音震得陆双全身都酥麻颤栗着,却像是撒娇一样:“好陆双,我的好双儿,你帮我摸几下……就几下……”
陆双没有办法拒绝。
他几乎是咬着牙随着藏剑弟子前后移动着自己的手,乾君的那根东西既粗且长,莫说陆双自己的,大约此刻埋在他体内的那根将他肏得头晕眼花的东西比之也要略逊一筹;他这般不情愿地帮叶远熙手淫着,那边却舒服得很,贴在他唇边发出一声声喘息,啄着他的嘴唇把舌头喂进他的嘴里,一边还碎碎念叨着,什么双儿你摸得我真舒服什么要是你愿意用嘴就更好了什么诶哟我可不能更大了要不然进去你会疼的,陆双迷迷糊糊地听着他那些不要脸的话在从耳朵里传进脑子里,恨得几欲一把将他攥废掉。
便是这么想也并没有力气,商清子运着腰力将他顶上去再由着他自己落下来,每每如此便把他吞得更深,一下一下快速地擦过体内那处不堪忍受的地方,让陆双喘着撑着双腿意图从那楔进了他的身体里的孽根上逃开;商清子也不阻止,等那东西磨磨蹭蹭在陆双的努力下快到出口将穴内艳色的软肉都带出来些许时,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便一个用力,重重将他压了下来。
刚刚翻出一些的软肉也被连带着冲入陆双体内,商清子倒是不言不语地将角度把握了个准,这势如贯日的一下正正砸在他的敏感之处上,陆双猛地扬起了脖子似乎是要叫,双目圆睁嘴唇颤抖着却半个音节也没发出来,连呼吸都被屏住了只剩下胸腔高高低低地起伏,腹上的肌肉绷紧得都在颤抖。
这一下带来的毁天灭地的快感直逼痛苦,他没有办法和这种纯粹的生理快感抵抗。
饶是无人碰触甚至被乾君下了命令要他不泄,陆双下面那根东西还是乱七八糟激动地射了出来,一股一股仿佛是被挤奶般喷涌而出。
被粗暴地攻击快感源泉而被逼上高潮让他的身体紧绷脑子里满是恼恨,主动的权利被剥夺而只能被动承受,可这全都掩埋到高潮过后的空白之中,别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甚至连商清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都无法意识到那些词句所带来的含义。
浮在无神的眼里的雾气凝成了水珠子顺着眼角儿滚下来,眼前的景象全都变得模糊,陆双并不自知他当下眼角晕红,张着嘴涎液都流了下来。
明明是个阵营双方都有些声名的冷血魔头,如今竟要用脆弱淫荡来作词形容了。
他这一副失神失态的模样落在了叶远熙眼中当真是忍不得,和那边咬着牙沉住了才没有被陆双痉挛着的肠道绞得缴械投降的商清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吻着陆双的锁骨去揉搓他的乳头。
不过是一次高潮而已,坤君的热期不会因此而满足。叶远熙嗅着陆双身上那种辛香的味道,蹭着勃勃脉动的下体去摩擦陆双已经没了动作的手。
商清子被陆双夹得几乎要泄了去,他眯了眯眼睛,把龟头卡在刚刚狠狠撞过的位置,扭动研磨着意图把那绞紧的软肉肏开。
仍在高潮过后敏感得要命的身子又被刺激这不得了的地方,陆双被从失神中强行拉了出来,嗓子尖上发出一声尖叫的气音儿,扑腾得活似一条上了岸的鱼;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死死闭着,失了理智般绝望地想去掰商清子在他腰间扣得紧紧的手。
这些挣扎,换了平日的陆双或者是有些作用的。
叶家弟弟看他这样当真是十分的动情二十分的怜爱,粗喘着又贴回了他的耳边。
“好双儿,不是说了你受不住的么?怎么荡成这样,还是泄了?”
陆双晃着脑袋也不知是想摆脱着一前一后的哪一个,从体内那处传来的快感好似雨天霹雳顺着奇经八脉传遍全身,明明有着从腰际直直冲上到阳物顶端的快意却无法勃起,刚刚射过半硬半软的物件儿颤抖着,滴滴答答地漏着腺液。
商清子这么转着腰折腾着他,渐渐感觉穴口处总算是被肏得服帖不再紧得要将他弄断一般,安抚似的小幅度抽插起来。
他弟弟自然也就明白了。
叶远熙在陆双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记,声音里还带着些笑意。
“双儿,你这个样子,是要罚的。”
然后便贴上去,狠狠地吻了起来。
乾君的体液,对坤君来说多少也还是有催动热潮的作用。
上面如此动作着,手下也摸到了陆双那插着商清子阳具的穴口,轻缓地按压着。
陆双被这二人的手段搞得神志不清,这般下来却也察觉应是有所不对,他的挣扎没有停过,这时又被叶远熙按住了一顿好亲,等到感觉到这人的手指竟贴着商清的肉棒强行钻入了他的后孔时,已经晚了。
他的身子抖着,却无法阻止那根手指在他的体内转动插入又拔出,甚至找到了那处腺体搔刮冲撞,像是要翻开敏感处一般搅动着。
苦闷的呻吟和哭喘因为叶家二少的亲吻而变得模糊,陆双感觉到他身后那个道士也凑了过来,在他的脸上耳后胡乱地舔吻噬咬,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唇舌并用地舐着。
被扩张撑大的痛楚混杂着身体的芯子被按揉产生的爆发时一般的快感,陆双的头脑混沌一片,只知道他似乎应当阻止什么,却不知道他能用何阻止。
哆嗦的声线颤巍巍地说出些支离破碎的“不”,立马便又被藏剑堵上,商清子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也不知是像催眠还是像洗脑,反反复复地说着“你行的,双儿,你要的”。
他要什么?
陆双胡乱地摇着头,他应当既愤怒又恼恨,应当抄起刀来给这两个淫玩他的人留下些教训,可他的弯刀呢?
陆双茫然地动了动胳膊,却被不知是纯阳还是藏剑握住了手,十指交扣紧紧攥在一起。
他的刀不见了,而今他只能感受到恐惧。
恐惧。
他这脑子里走马观花仿佛幻觉一般跑着些念头,外面的人却是不知道的。
叶远熙没有迟疑,硕大的龟头抵着他哥哥的阳物,慢却稳当地楔入了陆双的体内。
尖锐的疼痛让陆双痛苦地呜咽着,额头一层虚汗。他不敢动,腰也瘫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地窝在商清子的怀抱里,连呼吸都屏住了。
等那最粗壮的地方终于完全进入陆双体内的时候,三个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陆双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呢,陆双无意识地看着眼前那张也同样紧紧皱着眉头的脸,他自然是疼的,可他的身体却半点兴奋未消,甚至因为乾君的体液而变得更加敏感,下体非但没在这迫害中软下去,倒是挺得更厉害了。
饶是叶远熙有些经验却也没在前十年中做过这样的事,反复确认了陆双没有受伤,咬咬牙,果决地一下子冲进了最深处,听得那明教弟子一声尖叫身子一个抽搐,喘着粗气停下等他去适应。
商清听着陆双那小声的抽咽心下有所不忍,叶远熙则是眼看着那一对金色的招子被水晕得软了下去,二人都耐住了性子只在够得到的地方吻着吮着,手下在僵直的肌肉上揉开只想着让这人放松一些。
待到那痉挛着的软穴终于停了抽搐,商清子扭过了陆双的脑袋安抚地轻咬着他的嘴唇,在那塞得满满的孔道中浅浅磨蹭起来。
他那位置正正卡在陆双体内最是不堪一击的地方,这么动弹起来带着肠壁挟裹着下面的腺体翻卷着,从身体内部涌出的喜悦迅速填满了每一片因为适应了疼痛而变得麻木的肌肉,陆双呜地一声抽气,哆嗦着想用手去推拒面前的叶远熙。
叶远熙也忍到了极限,一把握住了陆双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粗重地喘着气胡乱在陆双身上又嘬又咬地留下吻痕,摆着腰随着他哥慢慢地抽送。
那边被如此玩弄神智早已迷乱不堪,却仍是无意识地低低从嗓子里挤了“滚”之一字出来。
叶家兄弟俩自然也都把这个字听进了耳朵。
可这般却也好似是默契,谁都没有去应声,只是你进我出地来回顶送着,幅度渐渐变大了。
陆双只觉自己好被见识过了旁人所述的火山,滚烫的岩浆烫得他浑身发抖。适应了那两根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中来回进出疼痛便可以不计,酸胀的快感让腰肢扭动着不知是要摆脱还是迎合,陆双在迷糊之间闻到乾君的味道,无法思索的头脑带着他凑到了那甜味的发源地,像只醉了的猫一般在叶远熙的肩窝处磨蹭着脑袋。
无论是如何想的,可身体总是需要。
叶家二少在他这当真是从未遇到过这种待遇,脑子里轰的一声下体又是粗了一圈,直把那疯猫虎得呜咽一声泪水糊了满脸,疯了似的扭动着腰身撑着大腿想要抬起屁股。
可他那身后总有至少一根东西磨着敏感之处翻搅又或顶过再撞向深处,热期的身子本就虚软这般下来更是失了所有力气,只被商清子的胳膊一拽就整个人又跌了下来,倒是接着这般去势被这儿是贯穿到了最里面,整个人像是被劈了一道一般抻直了惊叫起来。
叶二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那不停流出清透粘液的阳具,呼哧带喘的:“都说了双儿你受不住的,怎么又要去?”
他都没过脑子便把陆双的手带了下去随他扣住那根物事,贴着他的耳后边舔边模模糊糊地说着:“喏,都说了自己忍着……”
商清眼见着乾坤和合这般互动也不是不气苦,可又能怎么办?
他正自想着,却感觉到了那肉壁上的不同寻常之处。
商清子只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
他并没多想,只是不甘般在陆双另一边低低地学着他弟弟撒娇似的说着,“双儿……好双儿,这里让我进去好不好?”
陆双头昏脑涨,只觉这两人在他耳边左一句右一句说的大约都不是好话想要不听却是不行,本能地回避着可本能却叫嚣着要顺从乾君的命令,手下一松一紧地握着自己的性器阻止自己高潮,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又被商清子抵住了那处隐秘的甬道,呜呜咽咽地摇着头却无法阻止。
可商清子却也就真的没有动作,只把阳物卡在那个入口就着叶远熙进进出出来回的抽送摩挲着任他吞吐,他能感觉到里面比肠道还要更加润泽滑腻,却愣是忍住了不动。
他的手下流地揉捏着陆双的臀部仍是在他耳边魔音穿脑一般低沉地问着,咬着他的耳朵说模仿他那活泼的弟弟说着什么“求你”“行不行”“好不好”,龟头时不时便要顶开那个入口在那嫩肉中厮磨一番再退出来。
陆双的嗓音已几近嘶哑,他被叶远熙那炽热的物件儿一下一下既稳且狠地撞击着肠道中最是不堪的地方早就已经过了极限,可身子却听着乾君的话绷紧了不从前面发泄出来,如此那快乐舒爽齐齐化成了焦躁苦闷让他难过得要命,哭音儿从鼻腔中一声一声地哼出来,也不知自己是要摇头还是点头,只能胡乱地摆着脖子任由他们去曲解。
商清子倒是不去揪这细节,大喜过望低低笑着说那么贫道可就恭敬不如从命,话音儿都还没有落下便已经掐住了陆双的腰进到了那处信腔的内部。
陆双的喉头蠕动着挤出几声叫喊,那处被破开摩擦的感觉就好比伤口愈合新生的嫩肉上泼油爬蚂蚁,酸涨涩疼痒五味杂陈让人几欲癫狂不说偏那商清仿佛要他细细体味一般动作得极慢,陆双挣扎不得其果整个人都像是虚了一般软了下去,腹部的肌肉颤得像是打了摆子,后穴紧紧绞缩了起来。
商清子只觉被包裹得仿若天堂,坤君热期时才会打开的信道潮湿而暖热,肌肉黏膜收缩着却不似肠道之中交缠得发疼。商清子眯着眼睛边用手抚摸着陆双下体那根失禁了似的流出清液的阳物边将自己插到底,感觉到怀里的身躯一个哆嗦才没有继续深入。
这般下来他和叶远熙却也不再忍着,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催动着腰在那后孔之中大力地肆虐起来。
陆双的脑子再不能去想什么东西了。
乾君,坤君,浩气,恶人,他所遇到的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像是飘忽的白光一般渐渐离他远去,他只能体味到两个人正在他的体内满足着本能的渴求,令他舒适的味道包围了他的周身,最是柔嫩的地方最是受不住的地方被两根灼热坚硬的肉棒一而再再而三地贯穿调教着,终于柔顺驯服地包缠着二人孽根吞吐按摩起来。
茫茫欲海沉沉浮浮,天昏地暗不知所踪。
从身体内部传来的一边是爆炸般将发泄时的舒爽延长到几乎成了痛苦的快感一边是酸胀充塞每移动一寸都仿佛是针刺着火烧着一般的焦躁,陆双嘶哑地呻吟也不知该如何挣扎,他的两只手被那兄弟俩一人一只攥得紧紧,连想要握拳来忍耐都没个办法。
他的快感,他的痛苦,他的一切感受都要依靠叶家兄弟来施予。
如今情形下模糊着一双泪眼凄凄惨惨地望去只见叶远熙那一张俊脸绷得极紧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都流了下来,身后商清子粗重火热的吐息一声声是被绞得舒坦了的满足喟叹在沿着空气顺着骨骼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没办法自救,可也不会求救,陆双从没有过这般无助感受,心理防线终于被打了个净碎,几近脆弱无法遮掩地哽咽着哭了起来。
乾君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重,陆双感觉到身后动作的人明显一僵却又复尔抽插起来,身前的叶远熙倾身转动着健腰在他的肠道内部厮磨,仿佛安慰一般吸咬着他的耳垂。
“没事的……”那本应清朗是时却沉了下去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却又务必的清晰,“没事的,双儿,把你交给我们……”
陆双本能地摇起了头。
见他这般动作不合心意,叶远熙故意在那被蹂躏得过分敏感的地方狠狠一撞,听得陆双口中一声模糊地尖叫便又复去轻缓地磨蹭。
“好双儿,叫我……叫我的名字。”
陆双昏昏沉沉,他只知那用自身的气息包裹着他的乾君对他提出了什么要求,挣扎着从浆糊一般的脑子里搜索着却连他曾对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勉强记起这人的名字来颤抖着嘴唇在那两人对他不间断的进攻中嘶哑地从喉咙中挤出来。
“叶……远熙……”
可他二少仍是不满。
“不对。再来。”
将下身那粗长一根抽到入口气势磅礴地狠狠顶刺进去,一路磨着内壁蹭着肉膜另一边他哥哥的性器爽得他也是一阵颤栗,感觉到陆双的身子几乎一个惊栗的弹跳,怀里的人哭喊着从那喊哑了的嗓子里发出尖叫。
“远熙……远熙,我知道了……是……远熙……”
他这好像断了气一般地从嘶喊变成了喃喃,那一声一声的呼唤让叶远熙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可这连绵不断的呻吟一般的低呼却兀地哑了音儿。
那后孔肉道也像是发了疯症一般地痉挛僵直绞得死紧,叶远熙看去陆双那模糊的泪眼都已经瞪了个完全,却是无神地望着上面;喉头弹动着倒也一声没有发出来,仿佛是什么乐器断了弦一般的看着可怜。
商清子咬着陆双的脖颈,他的龟头正正顶在了那条甬道的最深一处吸咬着他的小口,扭着腰千方百计地去折磨那处,感觉着陆双的身体在他的手臂中打了摆子似的抽搐起来。
做着如此这般的下流事,等开口时,仍是那副学着他弟的撒娇口吻。
“你这般贫道可是要难过的。”他这么说着一边去揉这大猫僵直得一动不动的腰肢,“双儿……也叫叫我吧。”
“叫我……”他轻声地呢喃着,“叫叶远煦。”
他这般对着那个小口顶刺着几乎让陆双因为闷闷的疼痛和在这疼痛之下神经最为集中的地方被刺激的让人崩溃的快感而昏厥,可每次接下来的撞击又恰到好处将他从失去意识的边缘拽回来再去承受,失了神智的陆双几近惊恐地屈从着想要听了他的话,却连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都不知道。
环口处被连续地大力撞击,陆双胡乱地一声声也不知是在叫叶远熙还是叶远煦,只觉恨不能快点晕过去便可不再承受这可怕的过分的快感。
——然后那个本不应被打开的环口,终于还是被商清子执着的冲撞轰开了。
这是乾君因为茎身龟头过于粗大而无法进入的地方。
陆双发出了一声绵长的泣音,商清子并没有因为进入那处而停止了抽插,反而在陆双失守的身体里一次一次抽插进入到那个地方。
占有这个别人无法侵占的地方让商清子获得的并不仅是肉体的满足。
他一下一下地深深肏进腔内,叶远熙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去蹂躏肠道内的敏感之处;二人动作越来越大,听到陆双嗓子尖儿上发出一声抽泣整个人仰着脑袋绷得好似一张拉满了的长弓,大腿根部的肌肉痉挛着包缠着他们的软肉也抽搐着收紧,全身都泛着异常的晕红。
商清子再把持不住,狠狠一下将自己的肉杵前段完全挤进那处腔内,抖动着龟头射了出来。
他这一边泄精一边仍在那腔内软肉上缓缓抽插顶刺,直看到那被逼到了极处却仍是无法高潮的陆双哭着挺起了腰,性器中淅淅沥沥随着他的动作一股一股地溢出浅黄的尿液,他每一戳弄那厢便汩汩而出,当真像是被逼迫着挤了出来一般。
商清粗喘着从陆双的身体里退出来,听着叶远熙那边调笑地咬着无神的陆双的颈子,还在说些“双儿你看看你,竟还尿床了……”,一边啃咬着陆双的耳朵一边接了下去。
“该罚。”
他一手摸到陆双那一翘一翘的性器之上把玩揉捏着,看着叶远熙挪动了一下身形腰肢一挺于是怀里这痉挛着的身子便又是一个弹动。
热期离结束还早得很,总归他们是要在这里耗上两三天的。
他一边在陆双的身上揉搓点着火,一边等待着自己再一次硬起来。
盛夏未过,蝉鸣端的十分闹心。
陆双的两眼有些空茫。
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教人仿佛坠进云里雾里好似春秋一场大梦。
被人淫玩到这般的程度,在从前实在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没有奇怪的地方,他想,那个傻兮兮的藏剑,就奇怪的很。
明明是个大人了,能那么简单就被他一通激给骗得晕头转向,不是奇怪么?
——陆双的脑子,是不会往别处想的。
他只觉得人傻,却也不把别人将他的话一一放进心里当做是什么稀罕的事。
还说什么乾君……陆双嗤笑一声,闭闭眼睛,听到了门板“吱呀”一声儿响。
日头渐落,是什么人过来了倒也不用猜。
“双——”
“耗子们这是又来探监了?”
叶远熙被噎了一声,愁眉苦脸地把自己的剑解下来放在几上。
从他和他哥哥尝了这大猫的味道已经过了三四天,他知道陆双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也就只好一一受着。
商清子问过他的。
“他被你结了印,见到你时反而反弹大了么?”
叶远熙甩着他那长长一束马尾郁郁:“诶哟哥喂咱这双儿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觉着吧最近他是越来越恨不得弄死我了你说做个劳什子乾君干什么平白要多来一份烈火烧身还还不了嘴诶哟我这个难过哟……”
商清子翻白眼儿。
他随着叶远熙走进房门,看到陆双正自调息,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理应没有什么可不安的。
远熙与陆双结了印,再怎样,真正动起手来陆双也无法奈他们何。至于逃……商清子垂垂眼睛,每日的饭菜茶水中都有些佐料,想来他也是逃不掉的。
下作啊。
他想。
事情到此为止,也就暂且算是回到了他早就铺好了的轨道上;商清子手中端着参汤,想着怎么才能哄那大猫将这汤喝了去。
强行将他身上的印拔掉,总是伤身子的。
如此一想,便又要陷进没个完了的愧痛里了。
他是当真愧痛的。愧痛,可却不后悔。
叶大看着他弟弟跟只绕着花儿嗡嗡嗡转来转去的蜜蜂似的围着陆双嘚吧嘚,竟有些微微的笑意在苦涩中浮上了心头。
他这个弟弟啊,明明是个乾君……
大约也正是因为是个乾君,所以即使有些道理不明白,倒也凭着直觉一往直前。
那晚他没说完的话是这样的。
“我想明白了,”他们将陆双打理妥当安置好以后,叶远熙在满庭月色里跟他说,“双儿觉得那不是喜欢就不是喜欢的么?不过是他不喜欢我们这么喜欢他罢了。”
他好像觉得这话拗口似的皱了皱眉毛,舔舔嘴唇又接着说下去。
“他不喜欢便不喜欢吧。”
“看他喜欢的,我便去学;他不喜欢的,能改就改。不能改的,就只能让他慢慢习惯了……总是有办法的。”
叶二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
“毕竟这一辈子,有那么长呢。”
叶大看着他,有些愣愣的。
“至于大哥防我……”
他咬了下嘴唇,好像有点受伤一样,可是马上又释然了。
“哈,这算什么?”
“哥哥从小到大让了我多少,我难道是白眼狼,不知道么?”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商清子记不太清。
大约是一番体谅几许理解,说来都是些细细碎碎的话语,可这约莫已经是自遇见陆双以来,二人——起码是商清——最掏心的时候了。
他这般回想着,陡地便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如远熙的。
便如当下。
道人迟疑了一下,闭闭眼睛,学着他弟弟的样子起身走到陆双的床边,挨着叶远熙坐下了。
明明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便听到陆双那凉薄的声音一掀。
“怎么,看我还没被弟弟烦死,这没用的哥哥也要来掺一脚了?”
商清没有搭话,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将手中的参汤端到了陆双面前。
可陆双自然是不会领情的。
“哦,这是又有什么好料来让我尝了——不知加了几味迷药。”
商清子仍没说什么。
说什么能有用呢?
说这是他亲手做的,说这里只有参片鸡汤,大约陆双也是不会信的。
或者便是拿来嘲笑一通,也没什么差别。
可陆双却也一反常态没再多加嘲讽,默默地接过了那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你们倒是换了把戏,”他把那碗一扔,狭长双眼懒洋洋地半阖着,“这次是什么?这是要成全自己个悲戚苦情的模样了么?”
“不是的。”
叶二却也都没料到,居然是商清子开的口。
声音仍是卷着纯阳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可语气却带着些缱绻。
“我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他看着陆双的眼睛,慢慢地说着,吐字却十分清楚。
“陆双,我不是乾君,定要说的话,大约是配不上你的。”
“在你看来,或者这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大约这也是真的。”
“可……我的私欲却不是要成全什么模样,只是想要你。”
他拉着陆双的手,正正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你看啊……陆双,我想要你。我不知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可是你摸摸这个地方……”
商清子直直地望进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用力按压住那只想要挣脱的手。
他的心脏在陆双的手下跳动着,砰然作响几近迸出。
“感觉到了吗?它……非常、非常的想要你。”
叶远熙看去,只觉那双瞳中居然有了一丝迷茫,心下蠢动,贴上去环住了陆双的腰。
“双儿,好双儿,求求你,你就试试看?”
他的声音很甜,乾君的味道随着他的贴近而慢慢包裹陆双,并非热期的时候,这种几乎是挑逗的举动给陆双的感觉居然是舒适的。
“试试看,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可以带你去看的东西有那么多,你可见识过秀坊姑娘跳的婆罗门舞?又可去过苗疆?”
蜀地的翠竹里藏着的熊猫儿,青岩上点墨成雕宽袍皂衣的万花大夫,巴陵桃花正是落的时候,撑一尾竹筏划进芦苇荡中,钩都不放,直直那么钓鱼……
他说得太过动听了。
叶远熙看着陆双那只被商清子握住的手慢慢放软,眼神中迷惘得仿佛笼着层雾,只道终于有了打动这人的可能。
他一遍一遍地低低唤着“双儿”,眼见着这人的嘴唇蠕动着喉咙也上下起伏,好像就要说出一个“好”字来却也仿佛是被逼的,细微的动作全都掩在了动摇一般的颤抖之下。
“我……”
商清子和叶远熙俱是聚精会神。
可也正是这时候,那双方才迷蒙着的金色双瞳蓦地眯了起来,眉头一压眉峰一抬薄薄的嘴唇一抿那只未被掌控的手携着飒飒风声陡地从身后刺了出来。
商清子只觉面前簌簌一声响,他不知自己是惊的还是如何,明明是一声“陆双”压在了喉咙里,可半晌都没发出来。
待到反应过来时只听到自己仿佛是漏了风般发出些嘶嘶的声响,冰凉滑腻的感觉顺着脖颈汩汩而下,商清子捂住了喉咙,却也止不住那汹涌血流。
他与远熙二人,谁也没料想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那厢里叶远熙惊呼一声正是要空手顺势只想着鹤归孤山迅速将陆双制住好去为商清止血,可陆双这一记伤过了叶家的大少爷自然也就没有个停手的打算,在那狭小的床上一个旋身,腰肢也不知是怎样扭了半圈躲过了叶远熙的手臂,递出了手中所持的碎瓷片指尖用力一压。
只听得一声低吼,便在那藏剑弟子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纵贯半边脸颊几毁了一只眼睛的血痕。
“双儿……!”
陆双狠踹一脚将商清子的身体踢到了地上,眼见着叶远熙又要攻过来只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闪身便挪去了藏剑身后,足下一蹬向房门蹿去。
他打得好主意,兄弟之情必不会让叶远熙丢下那个牛鼻子,过来追自己。
“你再磨磨唧唧,你那哥哥就要死了。”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既已笃定了那边不会追过来,推门的动作竟然也慢条斯理儿了起来。
叶远熙只觉眼珠灼灼烧痛鲜红的血色糊满了一只眼睛的整个视野,可他却无暇顾及。
倒在了地上的商清子咳喘都已经呛出了血沫子。
叶远熙“哧啦”撕开了自己的衣袍急急去系那伤口,却也意识到若要擒住陆双,只得这一个机会。
不是没有办法的。
可——
可他不愿伤到陆双。
“为什么……”
这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微小声音,居然就生把陆双留住了。
恶人弟子在那夕阳的余晖里转了个身,
“为什么?”
他好像好笑一样地反问着,“为什么?”
“哈,二少是当真把我当成了你养的猫儿不成?”
叶远熙如此听着只觉心如刀绞,手下也不敢有些许放松。
他未处理过这般狰狞伤口,却要试探一个扎紧的度量,既能减了血流涌出,又不至于将商清的呼吸堵死。
“你们想得倒是好,又能抵过什么了?”
“欠的债总有要还的一天,可是记清楚了么?”
叶远熙说不出话了。
陆双却好似放下了要走的念头,饶有趣味地看着藏剑弟子好像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的脸,仿佛觉得看他这般苦痛是什么乐事一般。
“你……”
“双儿!……你……你走吧。”
这是叶远熙头一回打断陆双的话。
他的嗓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虽不至哭,听去却比哭更要惨淡万分。
他一把抱起了商清子,这样的伤势,他必须要去找盟中大夫。
“我知你不愿了……我知道了的!”
“你感觉得到吧?我……没给你结印。”
“我本以为……”
本以为以后便可陪在你身边,不需那种强制的牵绊了。
你若不想要,那么我忍着也是可以的。
这样走了,以后的热期要怎么办?还像以前那般忍过去么?
你的身子没有以前结实了,若是遇到险情如何是好?
他有一肚子的话,可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双却接上了他的话茬。
“以为你这施舍就能让我动心了?”
他的声音压低了。
那双金色的眼镜里烧着熊熊怒火,可是嘴角却是讥讽地挑起来的。
“——我不需要那劳什子的印也不需要你们劳什子的药!”
“二少未免自恃过高!什么乾君坤君什么结印……要我依附何人过活?莫提下辈子——”
他那握着碎瓷的手抬起来了。
“永远都不可能!”
找准了肩颈后处,锋利尖锐的棱角伴着钝钝的皮肉撕裂的声音寸寸刺入血肉。
那是无咎和叶远熙最爱厮磨的地方。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却一声痛呼也没有溢出口,只是死死盯着叶远熙,看着这个人因为他自虐的动作而颤动着变白的嘴唇,仿佛那一下下都是划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待到那里已经血肉模糊,陆双嗤笑着拔出瓷片,当啷啷啷抛在了地上。
“你们的春秋白日梦,我不奉陪了。”
陆双说罢便猛地推开了门。
他能压制的药性太少,纵能出奇反抗一时,却也运不起轻功;真要动手,恐怕也不是叶远熙的对手。
陆双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
他随手解了拴在院子门前的缰绳翻身上马正欲扬鞭,却见那边远远走来一个身影。
是无咎和尚。
他只迟疑了一下;随后只听马鞭甩空“啪”地一声响,高头大马四蹄迈开便冲了出去。
出了院子便再没什么乾君坤君的事,他只是一个进了浩气腹地的恶人,不快些出去是不行的。
陆双并非不想在无咎身上捅上几刀。
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
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陆双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的肩膀在抽痛身上仍因为残余的药而绵软,可他不在乎。
内力深厚的一声唱诺传进他的耳中,他也不在乎。
妄执?
何谓妄执?
陆双的嘴角带着笑。
当真便宜了这个满口胡言的秃驴。
可他却也不会回头。
凭他满口胡言又能如何?
从此天高海阔鸟翔鱼跃,他与此间,再无瓜葛。
陆双猛地又给了胯下白马一鞭,一人一马的身影在那嘶鸣之中渐渐消失在了地平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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