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陆双背靠着粗糙的树枝干,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很热,并且感觉自己异常敏感。他能够闻到空气中的所有味道,知道很多人的位置——有个冷冰冰的唐门弟子藏在对面的草丛中,还有斜后方渐渐逼上来的拖着把重剑的少爷,外围至少还有三五个纯阳弟子,有些身上带着五毒教特有的凤凰蛊的妖娆味道。
他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
陆双干脆解除了暗尘弥散。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都会感觉到异常的亢奋。
那是一种无法平息的饥渴。
陆双眯起赤红的眼睛看着周围慢慢靠拢过来的浩气盟弟子们,轻轻伸出舌尖舔了舔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的嘴唇。
——谁让你们运气不好。
……又来了。
无咎和尚有点纠结地看着眼前锁着的极道魔尊。
极道魔尊不少见,浩气盟每个月都要抓很多个,杀很多个,放很多个。
可是送到他这来的极道魔尊,实在太少了。
这人是犯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罪呢?无咎和尚有点漠然地想着,让他来听自己念往生咒,要听多长时间?
他纠结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极道魔尊。
而是在这个人进到这间地牢后,他开始感觉到热了。
这很奇怪。
无咎和尚对于周遭的环境,一向是没什么想法的。他很木讷,寺里这么说他,浩气盟里也这么说他。
可是谁说木讷不好呢?
他入了浩气盟,种下了善因;可战场上看到的,却不是善果。木讷的无咎和尚想不通,便干脆不再上战场,找着这清净的牢房里,修起了禅。
浩气盟的人多的很,不少一个木讷的无咎;浩气盟的牢房却有很多,能胜任“浩气盟”的看守的人少之又少。
然后这个人便来了。
无咎和尚看着自己下身的一大块鼓包。
少年时也不是没有过。
他是这种状态的时候,寺中同寝的小和尚们多半都很不舒服。他们会感到不安,感到惊恐,甚至本能地从他身边退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虽然别人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好像只有无咎让他们这么恐慌。
无咎和尚就是这样知道了自己这样不好,该当克制。
所谓动心忍性。
可是如今……又是这个样子了。
他看着那个手腕锁在墙上的明教弟子。
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伤痕累累。干涸的血渍凝结成棕褐色,从那些伤口之中,传来了甚乎于香气的味道。
无咎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万望可以静下心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的身躯颤动了一下,伴着一声沙哑的呻吟醒了过来。
那股子辛辣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陆双感觉到全身都在疼。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每次那种骚动过后,平复下来都是如此。
出名的人无论是大名小名,在江湖上总是有些个称号。陆双是极道魔尊自然该知道的人都是知道的,可是提到这个人,大多还是摇摇头啧啧舌,叹一声血手无常。
陆双对这个名号报以嗤笑。极道魔尊也好,武林天骄也好,哪个不是踩着对面的人头爬到这个位置的?不过是自己杀人时血淌得多些,一次杀的人数目又大了些,可这也不是他故意做的。
清醒时候的陆双杀人很克制,不会搞那么大的场面。
可是那种躁到骨子里的感觉,陆双克制不住。
他从小时候就这个样子了。那时候他是个孤儿,每每遇上身子这种情况的时候,怕得整个人都蜷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来教他。
那些人都怎么样了来着?
陆双浑浑噩噩地想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马失前蹄。
他转了转腕子,听着哗啦啦的一阵声音,皱皱眉头。
浩气盟的人该不会觉得这东西就能铐住他吧。
就这当口,有人走过来了。
牢房本来不大,有第二个人,应该马上就能察觉才对。不知道是这人太无存在感,还是自己的神经已经迟钝到了如此地步。
随着那人靠近,陆双开始感觉到不舒服。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难受,就好像皮肤上被钩上无数个钩子,又是扯又是拉,拼命试图去靠近的感觉。
最不妙的是,通常杀过人后就能发泄的那种躁动感,居然又回来了。
走出来的是个秃驴。
陆双的喘气声开始慢慢变粗。他能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极沉厚又极浓郁,可这明明是应该让人沉下心的味道,居然让陆六的眼睛都变红了。
“水。”
秃驴这么开口道,将一个水囊捧到了陆双的面前。
陆双一愣。
怎么着?还要图个浩然正气不虐俘的俗名?
陆双不算是俊杰,但他很识时务。他干脆就着那个和尚的手咕嘟咕嘟将水喝下去,觉得燥热更加厉害了。
最后一口水陆双没有咽下去,和着点唾沫,呸地一声就吐到了和尚的脸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很,近到了陆双几乎不能呼吸的地步。和尚躲不开,或者说他似乎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被湿漉漉地喷了一脸,也还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陆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是脸上的红润反而还更多了些。
无咎觉得这种情况,多少是有些不对的。
他从小就很能忍。
可是眼前这个人,越看就觉得越是不能忍。
无咎说不清楚这种不能忍源自于何方。这是什么?劫数吗?
眼前的人呼出的味道是香甜的——说香甜或许还有些不大对,可能闻起来有些呛人,可是对于目前的无咎来讲,这种呛居然也带了些勾人的意味;他的周遭都围绕着那种香气,甚至连他啐在自己脸上的口水也是甜的。
通常当无咎的身体处在那种会令人不安的状况的时候,他会自己压下来——诵经也好,静坐也好,忍耐或者是痛苦的,但是从苦中才能修出大乘。
他这么想着,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已经对这个俘虏造成了压迫。
陆双眼见着这秃驴用那愣愣的眼神盯着自己,身上的火越烧越旺,檀香的味道时而浓烈时而又浅淡起来,陆双便在这变化中一时窒息一时又察觉不到地感到渴求,盛怒的戾气让他几乎笑了出来。
然后他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你这是……”他那烧得不甚清楚的视线落到了和尚的下半身,几乎要掩盖不住的轻蔑声音从那两片颤抖着的嘴唇里飘出来,“……想操我吗?”
无咎和尚一愣。
他脑子转了转,这才想明白了眼前这个衣不蔽体的明教弟子说的是什么。可是无咎和尚想明白了也没有害臊,只讷讷地垂下了眼睛,抬起袖子抹了两把脸,退到后面去打起了坐。
他向后退时那檀香的味道便又淡了些,陆双几乎要因为那香气的远离而难过得嘶吼起来。
就像是他体内藏着什么野兽,少了慰藉而暴躁狂怒,挠得他自己也鲜血淋漓的。
陆双不好过,自然也就不愿意那个秃驴好过。
“——大师这个样子,倒是挺给少林寺争脸的。”
和尚动也没动。
“不是说秃驴都是无情无欲的么?”
“随便找出一个便是这幅德行,想必你寺中也没有好去哪里。”
“六根不净,却有脸说自己是个和尚。”
“这世间的事能与你何干!我的事能与你何干!”
“哈……倒也是,都去了浩气盟争名逐利,有哪个能是好的?”
“却还腆着脸,做出一副清修的模样,当真好笑!”
陆双的声音慢慢地变得不顺遂起来。
他骂时嗓音大,便要吸入更多空气;这空气中的味道进到他的肺中,却又让他更加窒息。而他骂时,那和尚却已经暗自平复着气息,直到他停下来像条抛上了岸的鱼般喘着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施主这话,有错。”
无咎和尚的声音很低,木木的。
“浩气长空,辽阔万里,心之所处,静若无风。施主心中没有空明,或者便想不到;再或者想到了,又不愿承认。施主未曾在浩气呆过,又怎能……”
陆双愣住了。
他愣了一会,都无心去管自己的气息还不平稳,哈哈哈哈地便大笑了出来,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红。
这个耗子居然接了他的话!
“你这秃驴蠢得紧!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浩气盟上下千余人,吃的是什么人的粮,用的是什么人的银子,却为这些人做了什么事?”
“你盟中之人,哪个没有算计,哪个没有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
“那些个武林天骄,谁手下没有几条冤魂!”
“生杀劫掠,打着正义的名号就还真的让自己沉醉了进去!”
“最可笑便是你们这些出家的秃驴牛鼻子,去说什么善恶是非!”
“你心中无物,哪里来的对错!你要去分黑白,心中怎么可能空明!”
他这一连串说完便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缺了空气少了呼吸一般地呛咳几声喘了起来,看着那个和尚低眉顺目哑口无措的模样,拼足了力气打开嗓子,声音却低了下去。
“大师可知我恶人中人逍遥红尘,世间事物自是千变万动,只这一颗逍遥之心自是岿然不动……可不是更符合你修禅的道理。”
大师还不如弃了浩气,入我恶人谷来。
他的声音低下去后便变得有些柔软又有些嘶哑,仿佛包藏着什么甘美却下流的东西一般循循善诱,可是无咎和尚听了却再也没做声,稍稍皱了皱眉,又入定了。
陆双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污渍似是被净水擦过,深可见骨的剑伤也都敷上了药。他有点吃不准之前自己的昏迷究竟是太过疲惫还是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子别扭的骚动,但是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昏迷并没有让他的状态变好。
他仍然满心戾气,仍然狂躁不安。
他在那已经浓烈得简直没了大雅几近挑逗的檀香味道中烧得几欲发狂,而他将这一切都归入失手的烦躁。
他想不通自己为何无法对那对兄弟下出杀手,甚至下意识地在那两人仿佛了然的目光里稍稍松开了紧握双刀的手,之后便是感到后颈剑柄敲击,成了人家俘虏。
为什么,这三个字说起来实在是个奢侈的问题。
疲于奔命的人愿意去想的,永远都是怎么办。
陆双少年时险些遭过太多人的狠手,成就了一幅阴狠又激愤的性子;饶是哪个男子总要去防备着姑娘家才会遇到的险境,大约都是要不忿至此的。
可等他宰了那些意图不轨的人,却有人来说他的不是。
陆双站在血地里,茫然地看着擦枪拔刀指责他的人,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什么。
他就是这么进了恶人谷的。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必须承担这些,也没有意图搞清楚究竟源自于何,只是一股脑推到这世上遍地伪君子的身上;于是这些年他也就这样子过来了,见到了更多他口中的伪君子,自然也就杀了更多的人。
现在陆双不在意这些,他觉得更加难受了。
不仅难受,而且还非常的饿。
他正想着饿,便有饭菜的味道飘了过来。
陆双不用抬眼都知道是秃驴端着饭碗,闻到的。
无咎和尚不说话,陆双这状态糟极了的自然也没有再去点火的余裕,就着无咎的手吞咽着白米青菜。
这个时候,他和那和尚的距离便极近。
近到他能够看清那双粗糙手上的汗毛,能闻到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散发出的香气。
等到吃干净了这一碗,陆双才抬起头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和尚那张一副无动于衷模样的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大师吃素,便也要用斋饭饿死我么?”
无咎和尚听到这么一句话,居然心下是有些好笑的。他在这么近的距离给这个人喂饭,被他身上那种呛辣又甘甜的味道撩出了一身的汗,甚至生出了些想要狂暴地占有这个人的恶欲,可是这个人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自然是不知道陆双的感受的——就算陆双的表情面色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因为从来没人教过无咎和尚,有人想要些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退了两步,将饭碗放回牢房门口,便又在床榻边坐下,静静压制自己心中所想。
可那边的俘虏没安静一会便又嗤笑出声,不那么锋利,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声音从无咎的耳膜中穿透过去,清凌凌好似露水弹叶,明透透彷如电闪击空,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下体传来阵阵抽痛,只能紧紧闭上眼睛来应对。
陆双说的是,“大师的心不动……这身却是在动个什么劲?”
他好像是把这当成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多多少少是摸清楚了这个木讷和尚的性子,恶意出口蛮不讲理,根本就是成心发泄。
可是这个和尚下身支着个棚子也似,却还是一脸淡然地静静坐着。
过了一阵子,无咎和尚才开了口。
陆双喘着粗气,眯缝着眼睛,居然耐心听到无咎和尚说完了动心忍性则成大乘。
他用一双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打量着目光沉静的和尚,难得地平声说了一句话。
“大师自己都不信这些鬼话,真是好厚的脸皮说得出口。”
无咎一愣。
“我没参过佛,也不笃信无量明尊——可我却也知道,万缘放下,一念不生,无执无罔,千百随心。”
陆双的声音比之前一天更加嘶哑,他没少让和尚给他弄水喝,可是那种从血液骨肉里烧出的热度一直折磨着他,没有解脱便只好憔悴下去。
无咎和尚身上的檀香味道就在这声音的滑动中越发醇厚起来。
他听得很认真,甚至看得也很认真。
明教弟子每发出一个音节喉头便是一阵颤动,肌肉牵扯上下,皮肤在汗水之下好似闪着珠光。
“贼秃——”无咎有点奇怪他怎么居然换了称呼,这便看到那明教弟子一双斜挑着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儿,笑得满是恶意,“你要修大乘佛法,有欲顶多说是落了中乘,要强自去忍,可不是修禅的下乘下下乘。”
他这一番话当真是强词夺理,可是听去却也没有不对。
无咎和尚的喉结滚动着,沉默了很久。
这段时间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个俘虏说的话反复在脑中滚动着,回声似的将整个人填了一个满。
等他找到自己的舌头的时候,便问了一个问题。
“敢问施主……大名?”
陆双。
无咎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徘徊着这个名字,就像他在前一天细细咀嚼陆双所说的话一般。
无咎在牢房里待得时间长了,对时间的判断不过出自外面送来饭食的点子和自己清醒的时辰。他的生活一直都很规律,就算接待了陆双这个煞星也是这样。
他醒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陆双几乎一整晚都没有睡。
都说欲随心生。
无咎和尚想,大约现在自己除了本能的欲望,还有了些旁的欲望。
不是因为什么香气,不是因为身体。虽然陆双在他闻起来味道变得更加浓烈了——又馥郁又呛鼻,这味道要是有实体的话,大约就像是秀坊的那些个姑娘一样,是站在台子上跳舞的吧。
也不大对。
无咎和尚皱皱眉,这样说对秀坊的姑娘实在太不敬。
她们的舞跳得那么漂亮,可实在是一点都不下流。
陆双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陆双只觉得那种檀香的味道变了。除了沉沉郁郁的香气,还有股子辛味。他的脑子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也不管这辛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如何能用鼻子问出来而不是用舌头尝出来,只觉得那味道深入脾理肺经,好像是润了脉理,可是又比之前更让他难过。
他迷迷糊糊时昏时醒,看着无咎和尚便满心的杀意和火气。
他一向是这么想的,每到这种时候他的身子会变成这样,就是被杀意冲昏了头。
解了就好了。
可是气他什么?
陆双不知道。
是气他这周身的香气,还是气他给的这香气还不够?
可这一天却不是由陆双气哼哼地挑起的话头。
无咎和尚摘了僧帽,冲着陆双一礼。
“陆双……施主,”他的声音还是木木的,可是话却说得稳当,自带着一股和之前不同的意气,“施主这两天说的小僧一一去想,终于通通澈澈想了个明白。”
陆双那双通红的眼睛已经没了神,只是模糊地听着。
“这世上本无路却偏有人要走,本无礼法却偏要有人去守,本无禅道却偏要有人要去修,如此种种,皆为凡苦。”
“红尘三十六道道道是苦,浩气恶人是苦,有欲无欲是苦,忍欲不忍欲,也是苦。”
无咎和尚顿了一下,看着陆双红得异常的脸和身子,呼出一口热气。
“此身或在浩气,或在恶人,本无差别。”
“遇风心便动,无风自不动,有千变万动便随之动。”
说到这里,无咎和尚慢慢走到了陆双面前,低低地在陆双耳边嗫语。
“陆施主……贫僧这话,可是不是终于有些能入得了耳了?”
陆双强打着精神听他这么说完,轻轻地“哈”了一声。
他大约明白了无咎话里的意思,心头有些轻蔑还有些自喜,只觉得浩气那虚伪的一套,果然还是不堪说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无咎凝视了他一会,居然退后一步,脱起了衣服。
“心动身也动,性之所致何须强忍,不治而治无修而修,自然成道。”
陆双只愣了那么一下。
他的脑子仍然迷糊着,可是这迷糊却不妨碍他明白眼前的情况。
毕竟从小到大,他遇到过那么多次眼下的情况了。
可是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约是陆双有种隐隐的感觉,无咎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这并不是什么豆蔻少女的心思,他所说的不一样,要现实得多。
他本能地知道发出这种香气的人能够挑起他的燥热,便也能安抚他。
可他的脑子里还在厮杀。
陆双嘴上骂骂咧咧,从伪君子一路喊到了贼秃。谁想到这个看着木讷的和尚居然也动了这种心思呢?
无咎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好不容易想了个通透,这通透还是陆双帮他想明白的。
顺遂本心,不是你教我的吗。
无咎这么想着,手掌抚上了陆双的面颊。
热。
他又想了想,觉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顺遂,那便不需要再有半丝压抑。
无咎和尚的气势一收一放,本来就已经溢满了整间牢房的浓重的檀香味道,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扑向了陆双。
陆双感觉自己被那檀香的味道包裹起来,感觉到和尚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肢,还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甚至连嘴唇都在哆嗦,骂人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戾气在慢慢离开他,但是那之下异常的渴求又让他感到恐惧。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气。
“陆施主也……无需再忍了。”
陆双控制不住地在那种味道里呻吟起来。
他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道这都是因为无咎和尚。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逃离。
并不只是因为有东西铐住了他。
陆双感觉到那双布满了厚茧的手掀开了他的上装揉搓着乳头,舌头游走在伤口之上,气息喷在肩颈的地方。
饶是如此,无咎和尚的表情仍是正直的。
“陆施主……怎么会这么硬。”
无咎和尚低低地说着,可是陆双并不太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他的脑子混沌一片,只能察觉到无咎的手摸上了他的性器,那处早就已经翘得老高。
他无意识地无咎的手里顶送着,黏腻的水声从下体传来,细嫩敏感的皮肤被剥开,被摩擦,被抠挖,他几乎要射出来了。
可是大约射出来也没有用。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那不是他最想要的。他在无咎身上的气味中愈发地颤抖,热潮在他的身体上肆虐,陆双甚至努力向前探着脑袋,胡乱舔吻着无咎的汗液。
就好像那些体液是他的救命药材一般。
无咎被他这动作弄得怔了一下,随即也就不让他那么辛苦,整个身子贴上去,转头叼住了陆双的嘴唇。
干燥,粗糙,因为这几日无意的折磨而爆皮撕裂,无咎皱着眉,将舌头探了进去。约莫是意识不清,陆双喘着,鼻腔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几近欢呼着迎接了他,舌头交缠在一起吸吮着他的唾液,喉咙里发出餍足的猫一般的呼噜声。
无咎的汗出得更多了。
他松开了握着陆双性器的手——陆双因着这样不满了一下,却也迅速找到了别的办法,只将那性器挤在两人之间,耸动着腰肢磨蹭着无咎的小腹。
他这样纾解自己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无咎的手挪动到了他的后孔。
无咎听到了陆双发出的呜咽。
他并不知道陆双这个样子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可是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想要这样做的。
他就干脆再次堵住了陆双的嘴,喂给他更多的唾液,搅动着他的口腔内部,手上也给了些力气,缓慢地进入了陆双的体内。
湿的。
他稍稍惊讶了一下,陆双的肠道内紧致又火热,对他的进入没有抵抗甚至可以说是欢迎。黏膜蠕动着做出吞咽的动作,吸着无咎的手指;而陆双也只是呻吟了一声,扭动着柔韧的身躯,与他贴得更紧了。
无咎这就知道了,起码现在这个状态的这副身子,是喜欢他这样做的。
他摸索着,慢慢刺入第二根手指。
眼前的人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不安,就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天生应当如此一般;那双眼睛中的血丝在慢慢退去,露出眼白也就衬得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格外出挑,眼神却空茫得很,只是笼着一层雾气,显得有些可怜。
然后突兀的,陆双在无咎的怀里哆嗦了一下。
无咎轻声去问他,“这里,舒服?”
那边失着神的明教弟子只是神志不清地呻吟起来,肌肉分明的腰肢颤抖着扭动着。随着无咎试探着再次戳刺那里的时候,他挺了挺身子,就着性器与衣料间的摩擦,响亮地呻吟着射了出来。
可是陆双并没有因为这一次发泄而变得好受起来。
他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意识,大约明白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放荡的模样;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主动抬高了一条腿环住无咎的腰,让整个下体都蹭在无咎的身上。
无咎也并不客气,压抑着沉重的呼吸松开了陆双的嘴,让他随着自己的手指顶动揉搓而发出的呻吟飘在整间牢房里,随后便握住自己那粗大一根尘柄,抵上了陆双的后孔。
“陆施主,”他凑到了陆双低垂的脑袋旁边,“我要进去了。”
无咎和尚的声音既低且厚,紧靠在陆双的耳边将那温温的声音传进去,酥麻混合着刺痒从耳后那一小块皮肤迅速地蔓延,陆双跟过了电一样整个身体一个弹动,嗓子里发出咯咯的无助声响。
无咎见他没有回答,却也十分耐心。
他那孽杵上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可是人却仍然执拗地啃咬着陆双的耳朵,舌尖沿着金饰的轮廓游走,激得陆双打了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我要进去了。”他这么说着,恐吓般地向前耸动了一下。
湿漉漉的入口受惊般收缩着一咬那硕大的龟头,陆双发出一声惊叫,也不知是究竟有没有意识,口齿不清地重复着无咎的话。
“进……进来。”
无咎这才算是得了首肯。
他在吻着这俘虏的耳朵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既辛辣又甘美的味道变得浓郁很多。寻着源头去找,便将头埋在了陆双的肩颈处。
最是馥郁的气味从哪个地方传过来,无咎本能地用牙齿咬住了那一小块皮肤,狠狠地咬了下去。
皮肉绽开,血液的腥甜和浓烈香气在唇齿之间爆发。
与此同时地,下体大力向前冲去,劈开了那一紧致的甬道,深深埋进了陆双的体内。
陆双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声音和他刚刚的喘息呻吟都不同,不低哑也不淫靡,几乎是凄厉的;他的眼睛因为过激的快感而瞪得圆圆的,脖子高高向后扬起露出了上下滚动震颤的喉结。
皮肤被咬破,下体被劈开,他应该感觉到疼痛,也确实感觉到了疼痛;可是疼痛的存在不能掩饰那巨大的满足感,他能闻到自己的味道和那个秃驴的味道渐渐地混合到一起,那根极有分量的东西在他的体内胡乱冲撞着,几乎要将肉壁上的褶皱都翻开。
无咎并不会什么奇淫巧计,他所做的事情也只是遵循本能。他那根东西在陆双体内被着些没羞没臊的淫肉吞吐包绕、几近饥渴地绞缠收缩,几乎就要交了粮去;也亏他定力过人,只是缓了缓,一手将那条不住从他腰间滑下去却又缠上来的长腿扛进臂弯中,狠狠将那两条腿掰开。
确定了因为被分开而无处使力,再不能去勾他泄身或者躲避快感之后,他就开始了沉重又野蛮的撞击。
陆双抗议般地呻吟一声,双手挥舞着却只是拖着镣铐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已经蓄了不少泪水,全身被过分地打开而失去自主让他只能被动地承受所有快感。
他奋力地挣扎着,却也不管自己的腰身已经扭成了怎样的妖娆模样。
无咎倒也对他这挣扎没些脾气,只是固执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退出时几乎抽到底,而后用力冲入将被带出的红色的媚肉也一并塞进去;可偏就是陆双那挣扎却让他这阳物狠狠擦过了一处腺体,就像刚刚他的手指按摩那里一样,陆双的眼泪终于是在身体的一阵抽搐里落了下来。
“是这里了?”无咎和尚了然地问他,另一只手握住了陆双的性器。
这好施主不知是听没听清他的问话,仰着脑袋大口大口吞着空气。无咎便也就不再作声,摆好了腰肢顶着那处要人命的点前后戳弄翻挑了起来。
他这看去陆双好似是被点了穴道一般整个人都僵直了,抽噎声突兀地停了下来卡在嗓子中是一个音儿也发不出来,手中握着的肉棒一弹一跳地吐着前液,弄得两人的下身全都黏糊糊的。
陆双几乎要崩溃了。
他被折磨着那处源泉的地方,身为男性却不是从身体外部得到的满足,愣是被逼着用体内的器官强制体会屈辱的快意,已经快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线了。
许是自己也有些禁不住那后穴夹紧痉挛的伺候,无咎只这么折腾了他一会便又回到那大开大阖直入直出的活塞运动中去,只是每每进入便冲着那简直要被碾出水儿的地方恶狠狠一擦,让陆双线条紧致的腰弹动着一甩一甩地跟着他扭得异常艳异。
既不特别逼迫他,却也不给他个痛快。
这小小一间牢房早已被这两人散发出的味道充满,那混合起来简直呛人的辛甜甘辣比下九流的药还要催情,空气里飘着着陆双的哽咽抽泣还夹杂着噗嗤噗嗤的水声,听着看着都淫靡无比,莫说是浩气盟的牢房,只怕便是在青楼妓馆的春厢也是少见如此场景的。
无咎这么抽插了数记,耳边满是陆双断续的呻吟,竟生出些大不敬的念头,想着约莫西天净土也是比不过如此极乐的。
汗珠子一滴滴汇成了水流,沿着无咎的颧骨向下淌着,到了下颌便掉了下去,砸在陆双的身上,又顺着那薄韧而微微凸起的肌肉线条慢慢向下流去。
无咎看得眼热心痒,没想什么便张口含住了那汗水浸润之下尖挺又晕红的乳头,放在唇齿之间嘬吮咬啮,咂摸得啧啧有声。
陆双只觉最靠近心口的部位酥酥生麻,百爪挠心痒得要命,几乎是挺着胸将自己喂进了无咎口中,却又被他犬齿一咬发出了些可怜兮兮的喘息。
他这时便无意识地收缩着后孔一下一下地去按摩那僧人的孽杵,一头散乱长发被汗湿了个半透,一直踮在地上支撑的腿早已麻得感觉不到,一个酸麻便整个人都软在了无咎身上。
这一下不要紧,却是让那根粗壮的棍子顶到了更深的位置。陆双抽气一声还未缓过气来,便觉体内那物事停了一霎之后像是发条上过了一半发了狂似的顶送起来。
他刚刚还是没个意识地顺应着那抽插扭腰摆臀只怕得不到好处,如今却扑腾着本能地想要逃开那快要把他捣烂了的抽插;无咎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内劲凝起捉影式想都没想便使了出来,双手攥紧了陆双的腰向自己这边一拖,就势用出了要将那黏膜软肉全都肏烂一般的力气,虎虎生风地撞击着。
陆双这一逃只将自己弄进了个更凄惨的境地,嗓子喊得发哑声音都变得破碎起来,他张着嘴仿佛是要求着些救命的空气,可却喘不过来窒息了似的憋得一脸通红,涎液也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流了下来;气音儿一声声拔高,最后那声连听都已经听不见的尖叫淹没在无咎下体拍打着他的屁股的啪啪的下流声音里。
陆双绷紧了身体跟张拉满了的弓一般地扭曲着,身后肉穴痉挛地绞紧,发出了一声哭音胸口溅上些浑浊白夜,整个人没了力气一般松软下来,居然就这么生生地被肏射了。
他这一高潮无咎那肉棍被他咬得起火,狠狠捣了几下在那阵阵痉挛中捅到最深处,人仿佛是要凝成了个雕塑一般梗着脖子粗喘数声,一股一股的精液悉数喷发在陆双肠肉之中,烫得这大猫又是一阵哆嗦。
他经此一遭随是身子被肏得发软简直瘫成了泥,可身上燥热却缓了些;等到慢慢缓过神来时六根清明,羞愤恨恼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心中自是已经将这无咎和尚凌迟了百八十次。
那边无咎却不知他这心思,平复着喘息,竟觉得自己还有事没做。
是什么呢?
无咎不知道。
这却也只是本能,隐约觉得他似乎已经做完么,却仍有更食髓的事情他没完成。
他这想着的时候手上也没停,在陆双那蜜色皮肤上来回游走揉捏。习武之人风吹日晒地修炼,那皮肤与细腻可是差得太远;可手下触感却极佳,既滑且弹,何况他这么抚摸着陆双的时候,陆双的身子便会细细颤抖,后面那包绕着自己的穴道也轻微地收缩着,裹得他十分舒服。
然后他便听到了陆双嘶哑的声音。
和之前指点他的时候,真是太不同了。无咎闷闷地想。
“……贼秃,你可……准备好赴死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恨不能喘了三喘,音色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纵欲而带着些颤,无咎看着他这眼角晕红唇齿哆嗦乳尖坚挺鼓起一身的体液却还咬牙切齿的模样,身下那根东西便又硬了起来。
于是也不去回答陆双的话,无咎和尚干脆将陆双压在墙上,把他另一条腿也抬起来抱住了那挺翘的屁股,在陆双一声惊喘里向前一挺身确保他被正正串在自己的孽根上不会掉下去,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陆施主这张嘴……还是说不出话的时候最讨喜。”
陆双被他钉在墙上,之前只知享乐时却也没什么,如今自己有了意识感觉到那粗大火热一根物事在体内打桩似的沉重抽插,带出阵阵水声磨得肠壁发麻,想要抬腿去踹那和尚,却被狠狠一下刺中了要命的地方,只能咬住嘴唇克制险些溢了出来的呻吟。
无咎看着他这不甘又屈辱的模样,腾出一只手贴上了陆双的脸颊,慢慢摩挲着,下身也放缓只小幅度地前后撞击,务必去撩他那脆弱的地方。
陆双的眉头紧紧皱着,鼻翼翕动着分明就是个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目光却是恨恨地迎着无咎,嘴唇颤动着不知是想骂些什么出来。
“陆施主……不喜欢这样吗?”
“秃驴”二字还没出口,陆双就感觉到无咎的手滑到了他的胸前,揪着那红红肿肿还被浸得水润的乳尖拧了起来。陆双一个激灵,身体向上弹动一下,喘得更厉害了。
“陆施主当真不喜欢,这东西何以挺成了这样?”
无咎那一对黑沉沉的眼睛中却也看不出下流欲望,只是那么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陆双,下手没停,又捞起了陆双半软的肉茎撸动了两下。
“陆施主当真不喜欢,这根……又何以硬得这么快?”
这话进了陆双的耳朵,只让他觉得难堪羞辱,看这和尚更是可恨至极;当即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奈何他刚刚一番被肏得腰酸腿软,如此踢蹬扭动也不过就是让无咎的阳物在他后孔没个规律地四处点火,戳着极敏感的嫩肉将这甬道里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
——于是便抵到了二人都没有意想到的地方。
陆双本来紧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了。
酸,软,麻,痒齐齐涌了上来,他发不出声音只知自己的腰似乎变沉了许多,不受控制地软着向下坠去,反而让无咎在那处地方进得更深了。
无咎一直都没有转开过目光,此时便和他四目相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陆双那金晃晃的一双眸子里,仇怨都变成了恐惧。
他被那不应当存在的孔道入口一吸一咬,几乎控制不住的本能低吼着让他冲进去填满那处狠狠抽插最后将自己的种子播撒进去,可这无咎筋肉虬结的腰居然愣是停了摆,看着脊背拱起来几乎在自己的身体和墙壁中间缩成一团、脸上的泪痕未干此时又是一双泪眼的陆双,探过了头去。
他和陆双颤抖着的嘴唇离得极近,却没有碰上;他在陆双吐出的热气中深深嗅着辛辣又甘甜的气味,知道自己大约终于离飨宴近了一步了。
“陆施主当真不喜欢……何以,”他看着陆双的瞳孔慢慢放大,不安地抖着的身体上细密的汗珠,轻轻叹了一口气,“何以又为贫僧开了这扇门。”
这句话尚未说完,无咎便一挺腰重重顶了进去。
陆双那卡住的声音终于发了出来。
说是尖叫也罢抽气也罢,在嗓子尖儿上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些回响颤巍巍地飘在牢房之中。那让他无法思考的巨大的刺激和超过了极限的快感,仿佛是电击一般顺着奇经八脉沿着络理游走蔓延遍了全身,每一丝肌肉都在抖动收缩痉挛,陆双几近痛苦地蜷缩着脚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无咎靠近他的耳边,变得粗哑的声音低低地念着。
“陆施主……陆双。”
“你喜欢的。”
“你喜欢的。”
他只能用着最后的清明嘶声去喊“不是这样”,可那一下下撞击仿佛带来的绵延不绝的潮水一般的快感让他无法抗拒,好像有什么在身体内部的东西逼迫着他让他顺从,让他敞开自己的一切听从无咎的指示,认同无咎的想法。
无咎看着他泪眼模糊无力地摆着头,也不知是在反抗什么地虚弱地低低说着“不”字,觉得大约这人应当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
他读过不少书,虽未尝过人事,但也知道这人的身体是不寻常的。
或者也许自己也是不寻常的?
这些想法出现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无咎打好了主意便一个拱腰,直直将自己送进了那处甬道的深处。
陆双发出了一声呜咽。
他的脑子很乱。
以一个正常男子的身份生活了二十来年,虽然难堪处境遭遇不断,却也从未让自己受过委屈。如今这个情形,如若不是情欲中烧烧得他糊涂透顶,当真是不知应当如何面对自己的这副身子了。
他到底是男是女,身体里又怎会有这等构造,怪道旁人对他总是怀着些不轨心思,莫不都是自己的错。
若是去想的话,陆双兴许就要真的崩溃了。
倒也不知是好是坏,他没有机会去想。
无咎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节奏不再沉稳有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抽插让陆双的呻吟一声声出口,那秃驴却也仍旧表现出不满足的样子,一手抱紧了陆双的臀部,一手大肆在他的身上揉搓。
陆双被他肏得几欲三魂离体五魄升天,咬紧了牙关去抵挡快感却被一浪一浪拍打得几乎缴械投降。他感觉到无咎像成了个野兽一般在他身上吮吻啃咬,恍惚间疼痛却让他更加兴奋, 被吊着铐住的手哗啦啦地挣动着铁链子想要去抚慰自己下身的那一根东西而不得,绞紧了身后孔道试图箍住那勃勃弹跳的肉棍。
无咎被他这般诱惑搞得失控,毫不留情地将那一根孽杵楔入又拔出,下体两个囊袋打在陆双的臀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将那混元的屁股拍得通红。他这一番直进直出几乎让那狰狞的东西全根没入到了陆双体内,仿佛撞到了底一般顶上了一处小口。
——然后他就那么看着陆双全身的肌肉都僵直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明教弟子那一条肉道过了电一般颤抖蜷曲,却完全没成他的阻碍,于是干脆继续向着那个地方狠狠撞了过去。
陆双几近痛苦地扭动挣扎着,酸胀的痛楚混合着极端的快感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就这样死了过去,绵软的腿在无咎腰上挂也挂不住却拼尽了力气撑住了他的胯骨绝望地想要将他蹬开,奈何那这人腿下纹丝不动,那根东西却直直凿进他的身体里,要将他击穿一般地突入到最深处。
陆双已经叫不出来了。
那双时常挂着些阴狠的金色瞳孔神采尽失,恍惚空洞地也不知是凝在了虚空之中的哪一点。
无咎却被他裹得舒坦,每每撞击上那底部的小口这包缠他的肉壁便是一阵痉挛,几次之后只感觉精关快要失守,下意识地将头埋入陆双脖颈之处,重又将那一小块皮肤叼进了唇齿之间;一个狠狠使力,将那硕大龟头卡在抽搐着的小口之上,腰便不再动了。
然后他便感觉到了。
那是一个结,迅速地在他即将射精的阳物上突起,将他的性器牢牢卡在陆双体内,让那已经失神的恶人明教都无意识地哭喘了几声;随后便是喷发的精液冲进他那奇特的构造之中。
无咎感觉到陆双在抽搐在痉挛,身前那根射过了几次的肉茎只淌出了大股腺液,一副倍遭蹂躏的可怜模样。
原来自己当真也是不寻常的。
无咎闷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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